柔和的微风中,似有花香飘过,又有荷香缕缕,萦绕在鼻尖。
女子轻柔的声音,婉转如流水,清澈的音色带着落寞与孤寂,缓缓传入众人的耳中。
此刻,莫悠好像听懂了秦白烟心中的悲苦与不甘,她的求而不得,她的被逼无奈,她的委曲求全,一点点在面前展露无遗。
姐姐,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不愿向命运低头吧!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女子的声音不经间就被吹散开来,女子窈窕纤细的身影,犹如一片落叶,缓缓飘向荷花池里。
“姐姐,不要……”莫悠当即叫出声来,震惊地看着秦白烟轻轻闭上双眼,整个人都倒向荷花池里。
周围瞬间响起一阵抽气声,还有女子们害怕的尖叫声,以及好几道施令救人的喝声。
莫悠和秦白羽同时冲向前去,眼看着秦白烟就要落入水中,二人便要跳下去救人。谁知,就在这时,空中响起一道锁链声,伴随着强劲的风声,就见一条锁链瞬间缠上秦白烟的腰身,带着她一路滑过水面,最后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众人皆被这瞬间逆转的画面惊住,在松了口气的同时,纷纷好奇地望向救人之人。
“是他。”莫悠怔怔望着陆离,他就站在桥头,怀里抱着秦白烟,正低头检查着她的情况。
刚刚他所用的铁链,是叶辞的武器,那么他和叶辞……莫悠转眼望向身边的秦白羽,对方的眉宇间冷意毕现,眼里残留着一丝吃惊,看来他也察觉出了端倪。
“原来叶辞一直在姐姐身边。”莫悠轻声说道,似感叹,又好似有些不敢相信。
她曾多次怀疑过陆离和叶辞就是同一人,可二人南辕北辙的身份,让她完全否定了这种的猜测。可如今她亲眼所见,却是做不得假的。
他们当真是同一人!
不知姐姐可有察觉?莫悠抬眼望向秦白烟,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昏迷过去,正软软地倒在陆离的怀里。
此时,陆离抬起头来,目光直直与莫悠相撞,冷漠的视线中不见任何情绪。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抱起秦白烟往外走去。
经此一闹,皇上也没了心思,确定秦白烟只是昏睡过去后,便起驾回宫。
秦白羽和莫悠送走皇上后,又往寒溪筑赶去。
“陆离以前不是皇上的侍卫吗,为何现在会变成叶辞?”路上,莫悠百思不得其解,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夫人对叶辞了解多少?”秦白羽看了她一眼,询问道。
“知之甚少。”莫悠耸耸肩,确切的说,笔墨楼里许多人的底细她都不清楚。纵然有些人同她一样,都是自小被笔墨楼收留,可后来主上又为他们安排了什么样的身份,他们彼此都不知晓。
“他是皇上送过来的人,或许最初时是陆离,可不知在何时就变成了叶辞。也或许,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皇上送他来此,一定是有其他作用。”秦白羽猜测道。
“今日若非姐姐跳荷花池,叶辞急着救人,怕是也不会这么轻易暴露了身份。”莫悠叹口气。
秦白羽没有回话,目光幽邃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起这个,妾身还有一事不解。皇上刚才为何不让人带姐姐回去治病,任由姐姐到处走,如果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跳荷花池,以至于险些丧命。”说起这个,莫悠的声音中带了些埋怨。
“皇上自有他的用意,”秦白羽拍拍她的肩头,“姐姐的失心症得的太过突然,时机又太好,难免会让皇上起疑心,认为姐姐是为了逃避赐婚,才会装疯卖傻。”
原来如此,莫悠目露恍然,原来皇上自一开始就是在观察姐姐,想要确定她是真疯还是装疯?
倘若姐姐是真疯,只怕这次联姻的对象,就会另选他人了。
“皇上现在可看出了什么?”莫悠目光闪动,询问道。
“若是看出是在装疯,陛下岂会这般平静地离开。”秦白羽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莫悠当即不满地拍掉他的手,斜睨他一眼。
“姐姐本就不愿嫁给楚思齐,若能因此而推掉联姻,倒也不算坏事。而且,姐姐的病情只是一时的,待联姻的事情结束后,她能清醒过来,倒也没有白白受这些罪。”莫悠喜道。
“天命不可违,一切还要看姐姐的造化。”秦白羽摇摇头,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否定她的想法。
二人回到“寒溪筑”时,聚集在这里的一众奴仆已经离去,只剩下几名寒溪筑的丫鬟,在内室照料昏睡中的秦白烟。
而陆离或者说是叶辞,一个人站在花厅里,冷漠木讷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莫悠本想叫他出去单独聊聊,可一时又不知该从何问起,便就作罢。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留在花厅里,直到一个时辰后,秦白烟醒来。
在进入内室前,莫悠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叶辞,他仍旧盯着陆离那张普通的脸,看不到脸上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双一向毫无波澜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犹豫与为难,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他是在怕秦白烟发现自己的身份吗?
莫悠怀着这样的心思,与秦白羽先走入内室,而叶辞过了片刻,才跟进去。
此刻,秦白烟披着外衫,靠坐在床上,她的姿态优雅而慵懒,虚弱的侧脸,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她周身所散发出的安逸气息,将她衬托的如同一幅画,画中的清池旁,坐着一名清丽脱俗的女子,高贵而神圣。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