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定初年,六月二十二日,皓云国新帝楚思齐继位,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莫悠一大清早刚起身,就听到外面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之声,本以为是哪家在办喜宴,出门后方才得知,是新帝继位,与民同乐。
想到楚思齐已经继位,莫悠又向路人旁敲侧击打听了一番秦家军的情况,可大家都是各有说辞。到最后,她还是没有打听出来确切的消息,更不知秦家军究竟是回了西朝,还是仍旧留在皓云国。
“莫姑娘,莫姑娘……”
一只手忽然拍上肩头,莫悠回神看过去,就对上一双询问的眼睛。
“怎么?”
苏黎眨眨双眼,看着她问道:“姑娘怎的突然停下了?”
经她提醒,莫悠才恍然自己竟一直站在街道中间发呆,周围已经有几个人在看她们了。
她聚敛心神,示意苏黎继续走,说道:“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对了,你在医馆里要留心点儿,虽然苏临昶已经答应放过葛大夫他们,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我明白,你放心去衙门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得赶紧找到葛大夫他们。”苏黎点点头,想到自己的小姐妹突然不知所踪,当真是满心的忧愁。
莫悠拍拍她的手臂,二人便分道而行,各自去办事。
昨晚和余捕头商量好,今天衙门会增派人手,到山里去把那些个土匪窝都给清剿一遍。
用余捕头的话来讲,这些个混混贼寇,几天不收拾,就又会像生了跳蚤一般,到处惹是生非。当初没有端了他们的窝,那是张大人留情面,不想让他们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他们再长长记性免得又撒起欢来。
莫悠觉得这位余捕头说话挺逗,办起事来也是认真尽责,观他便知那张大人该也是个公正严明的好官。
有官府出马,自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莫悠不想坐着干等,便也跑去出份力。
而就在众人整装出发去山里大干一场的时候,猛虎寨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当少许晨光透过窗纸洒落进来时,葛贞岚忽的抱住自己的手臂咬上去,突来的疼痛让她大呼一声,瞬间从梦中惊醒。
看着手臂上的牙印,葛贞岚险些哭出来,摸着空空的肚子,委屈和饥饿感让她变得更加脆弱。
她被关在这里一天一夜了,除了最初有个黑袍男人来和她说过几句话,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过别的人,也没有进过食,就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葛贞岚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少气无力地从软榻上爬起来,走到门前试着推了几下,果然还是和昨天一样被上了锁。
双脚一阵发软,葛贞岚实在没有力气再走回去,干脆就靠着门坐下来。
她很想拍门大喊,可是干燥的喉咙别说是喊了,就是说几句话也会觉得疼。
她抱上膝盖,将头埋进腿里,温热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好想回家,好想爹爹,好想梨子,好想莫姐姐。他们现在都在哪里?莫姐姐那么厉害,是不是已经在想办法救她了?她能撑得到莫姐姐来吗?爹爹又被那些人关去了哪里?有没有饿着、渴着?有没有挨打?
葛贞岚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这座屋子,猛虎寨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唉唉唉,你小心着点儿,这可是大哥成亲用的红绸,弄脏就不吉利了。”
门外忽然响起一道紧张地喊声,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行渐远,直至听到不到。
葛贞岚心头一滞,转过身扒着门缝往外看,可是除了门前的土地,其他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突然间眼前一黑,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忽然就被人打开了。身体本来是全部靠在门上,这一下就直接往前跌去,惊得她一把就抱住眼前的东西。
只是待她一回神,这才注意到自己怀里的东西,竟然是一双人腿。
黑袍,摸起来结实健壮的双腿……是昨天那个男人。
葛贞岚再次一惊,像是要避开什么蛇蝎猛兽一般,攸地抽回双手,迟迟不敢抬头去看来人。
怎么会就这么巧,怎么就抱上去了,怎么就不能淡定点儿。不对,怎么能是她的错,都怪这个男人,走路没声音,开锁还开的那么快,让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葛贞岚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男人的错,胆子瞬间就壮大了,猛地抬头想要来个先发制人。
谁知就在她抬头的瞬间,一张可怖的脸谱面具不期然在眼前放大,吓得她身体一抖,险些叫出声。
四目相对时,男人哼笑一声,开口说道:“关上一天一夜果然有用,主动投怀送抱都学上了,终于想清楚了吗?”
说着,他双手往后一挥,将门关上。
葛贞岚现在真是又惊又气又羞又难受,她整个身体都像麻花一样扭着,想要转回去,可偏偏有黑袍人挡着,根本是动弹不得。
心知现在和眼前的人作对是不明智的选择,脸上逐渐爬上一丝讨好的笑意,“嗯嗯,想清楚了,只要寨主您肯给我一口饭吃,我什么事情都答应您。”
黑袍男人的眼神忽闪,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被冰冷的笑意所取代。
他支起身体,一把拽上女子的胳膊,拖着她就往里走,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
葛贞岚满脸的愤怒和委屈,却不敢挣扎,就这么被男人拖拽回软榻上。
身体刚被狠狠甩上去,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讨好又委屈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