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
顾清风犹豫地看向对面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为难,停顿片刻,才又道:“还是等嫂夫人醒来,亲自向你们解释吧。”
适才初见莫悠的模样,秦白烟的心里便是一紧,对方过于苍白的脸色,以及在睡梦中都纠结成团的眉头,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脆弱,不堪一击,像是经受过巨大的打击般。
而现下顾清风又这般态度,让她更感不妙。
随着雨势渐小,担忧与耐心也磨的所剩无几,正待秦白烟准备起身上楼时,大夫已经随着秦白羽走了下来。
“悠儿怎么样了?”秦白烟走上前,目光扫在两人身上。
秦白羽看她一眼,未曾开口,直接绕到顾清风面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顾清风也回望着他,同样神色复杂,半晌后开口问道:“嫂夫人可安好?”
秦白羽点头,神色有所缓和,“发生了何事?”
“既然嫂夫人已无碍,我也该告辞了,”顾清风起身,稍作沉吟后,补充道:“好好照顾嫂夫人,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和陪伴。”
眸色顿时暗下,那张本就冷峻的脸庞,显得更加寒冷可怕。清风是在提醒他,不要过问今晚之事吗?悠儿今日白天究竟遭遇了什么,以致她情绪激动到能伤及心脉,直到现在也昏迷不醒。
秦白羽深呼几口气,努力压下心里那股冲动,抬手送顾清风离开。
待他去而复返时,秦白烟已经将大夫和丫鬟们打发走,花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看着自家弟弟阴霾密布的脸庞,秦白烟没有急着追问莫悠的情况,她知道现在心里最不好受的,就是她的弟弟。于是安慰道:“阿羽,这件事情我会替你查清楚,你且安心陪在悠儿身边,好好照顾她。”
秦白羽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皇后寿辰在即,各地官员以及别国使臣已经陆陆续续汇聚京城。一直戍守在边疆的秦老将军,也携家眷回京准备祝寿。
深秋的午后,阳光正好,暖风吹拂过松柏送入屋内。莫悠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熟悉的一切,却令她的眼中不经意多出少许害怕与逃避。
回想昨日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多想醒来的时候,所有一切都能回到最初,而她也能够忘掉那些荒诞的“谎言”。
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地去回避,在皇宫和顾府所发生的事情,都清晰的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过去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真实又不可挽回,而她能做的,就只有接受。
撑起身子坐好,看着空荡安静的屋子,心里的失落与慌乱更甚。
莫悠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助,那么彷徨。
将军是否已经知道她无法受孕的事情?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双手禁不住发起抖来,莫悠紧紧咬住下唇,拽着床帐慢慢挪下床来。
双脚刚刚落地,她便忍不住四处张望,清澈的眸子里充满焦虑与紧张。空旷寂静的屋子里,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她的脚下开始变得不稳,无形中似有一双大手紧紧攒住她的胸口,令她呼吸不畅。片刻间便有阵阵眩晕感席卷而来,她踉跄着走了几步,接着重重倒在旁边的椅子上。
暖光中,她的面色与唇色皆白的可怕,唯有那双眼睛红的彻底。
她勉强抑制住酸酸涩涩的感觉,将眼泪逼回去,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失去了所有支撑,只能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
她在奢望什么?就算将军因此而放弃她,她也没有资格去责怪他。
“夫、夫人!”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惊喜的叫喊声,瞬间拉回了莫悠的思绪。
她刚回过头去,便看到一张激动到似哭还笑的脸庞。
“苑宁……”
“夫人,你快别乱动,奴婢过去扶您。”
说话间,苑宁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靠近过去,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子上,忙轻手轻脚地扶着自家主子坐直身体。
“夫人,奴婢看您面色不好,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苑宁担心地看着她,伸手取过药碗,送到她面前。
莫悠垂眸看着碗中微微晃动的汤药,心中生出抵触,没有伸手去接。
“我……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军呢?”
尽管昨日种种仍旧历历在目,但自从顾清风亲口告诉了她那个残忍的事实后,她就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那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她已然记不大清楚了。
待她再次清醒之时,人已回到将军府。这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她不敢深想,却又忍不住去想。寂静的屋子,将军的不知踪影,都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措与彷徨。
苑宁瞧出她面色不好,又想到昨夜顾公子送她回来时的情形,心知自家夫人因何所扰,遂将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出。
一番话将落下,莫悠方才宽心,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妥,“我听着外面异常安静,似是院中少了许多人,这是怎么回事?”
苑宁轻拍一下脑袋,讪笑道:“瞧奴婢这记性,见到夫人醒来只顾着高兴,却忘了告诉您,皇后寿辰在即,老将军与老夫人也受召回京贺寿。就在一炷香前,他们二老刚刚归来,将军与大小姐已率众人前去迎接。”
莫悠一个激灵,挺直腰板,抬头看向窗外,“老……父亲与母亲此刻已经入府了吗?”
苑宁摇摇头,“适才下人来报时,老将军与老夫人刚刚进入京城,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