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箐,再过月余就是年关了,这是你第一次在将军府过年。 我们不懂你们那边的习俗,若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出来。过年的事情,一向由阮嬷嬷张罗,如今请她过来也正是为了此事。”秦白烟看着莫悠,脸上表情淡淡地,眸子里却比以往多出了些许关怀的色彩。
莫悠有些意外,她自小就被收留在“笔墨楼”里,年龄小的时候,为了能够有个安身之所,不得不****进行着残酷的训练。等到她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为了活命,她手上开始不断沾满鲜血。对于过年,她非常陌生,她的生活一直非常单调阴暗,往年的这种时候,她除了任务,就是不停地锻炼自己的鞭法,想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
而如今,却有人因为过年的事情,特地请她来询问她的意见,心里不免被深深的触动了一下。
“入乡随俗,一切照旧就行。”莫悠虽然感动,可是她倒真提不出什么建议,更说不出高箐箐家乡过年时的风俗。
“当真?”秦白烟担心她是碍于脸面不好说出口,眼中露出更多询问之意。
莫悠莞尔,十分确定地点点头,回道:“当真,我也想知道你们是如何过年的。”
“那好,阮嬷嬷您就一切照旧吧。”秦白烟点点头,对一旁的妇人说道。
阮嬷嬷应下,心里对莫悠这种不拘小节的性情,多出几分欣赏和好感。其实,她本是有些看不惯莫悠平日的举止,丝毫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府里的事她也甚少过问,完全没有一个当家主母应有的担当。只是看着她和将军的感情日渐升温,她便试着去接受,现下再一接触,就算还有不满,可既然是将军选中的女子,想必定是有过人之处。
老夫人临走前曾交代她好好留意夫人,而今看来,这位夫人虽比一般女子特立独行,但也知书达理,行事稳妥不浮躁,倒是让人放心不少。
阮嬷嬷退下后,秦白羽和莫悠的话题就转移到了雪鸢的身上。
“听闻这位姑娘是阿羽的救命恩人,虽说留她在府中有些不妥,但要赶她走的话,难免会被人说咱们将军府辜恩背义。”秦白羽说着,拍了拍莫悠的手背,宽慰道:“你也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我相信阿羽会有分寸的。”
“雪鸢姑娘救过将军,而今她落难,我们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莫悠对她回以一笑,表示自己没事,说道:“姐姐尽可放心,雪鸢是将军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善待她的。”
“你能明白便好。”秦白烟本也是担忧她会误会,而今看她神情平静自然,语气也没有不满和怨怼,知她大度倒也放了心。
莫悠留在寒溪筑,和秦白烟一同用完午膳后,方才离开。
转眼间,雪鸢来到将军府已有五日,这些天经过悉心调养,和苑宁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肩膀上的伤口好了许多。已经完全结痂,只待长出新肉来,伤口就能慢慢愈合。
雪鸢第三日的时候,就已经能够下床走动,她伤的是肩膀,对于走动自然不会造成不便。莫悠见她只是留在东苑里走动,行为举止也无异常之处,心里最初的那些防备也放下不少。
只是就算如此,她心里的疑虑仍然存在。
“苑宁,高箐箐平日里喜欢吃什么?”临近午时时,莫悠将苑宁召回松鹤园,问道。
“小姐口味清淡,偏爱素食。”苑宁想了想,说道。
“可有忌口?”莫悠继续问道。
“小姐从不吃鱼,她说鱼的腥味太重。”苑宁回道。
“好,你去吩咐厨房,今日雪鸢姑娘的饭菜里加一道糖醋鲤鱼,其余一切照旧。”莫悠听后,就看着苑宁叮嘱道。
苑宁诧异地站在原地,脸上尽是不解。她本以为夫人问小姐的喜好,是怕府里的饭菜不合小姐的胃口。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只管去,我自有用处。”莫悠说着,附耳又在她耳边叮嘱几句,便打发她退下了。
这几日秦白羽经常进宫,一去就是一整天,莫悠进不得宫,只有守在将军府里。她每日都会去探望雪鸢,也与她同桌吃过饭,那些饭菜全是苑宁按照她的喜好,为她精心准备的。
反正闲来无事,苑宁走后,莫悠就带着碧溪去了东苑。
当时雪鸢正半卧于榻上,一手拿着本书在研读。她姿态恬淡自然,目光专注,嘴角挂着惬意的微笑。莫悠看着,暗自感叹她果然出身名门,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娴静优雅,不经间就能流露出书香之气。
“雪鸢见过夫人。”雪鸢放下书,起身向莫悠行礼。
“你身体不方便,不必如此多礼。”莫悠搀扶她起身,示意她重新坐回榻上。
“多谢夫人,这几日多亏了苑宁的悉心照顾,雪鸢身体好了许多。”雪鸢看着莫悠,眼里流露着真诚的色彩。
莫悠与之对视,从她眼中看不到丝毫躲闪,一时让她产生了错觉。她之前虽与高箐箐只有几面之缘,可是她给人的感觉非常柔弱矜持,根本不会和她这般对视,她眸子里总是闪烁着含蓄的光芒。
这一刻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或许雪鸢真的只是与高箐箐长得相似罢了。
只是前两日青黎给她消息,已经查明高箐箐当初在和她互换身份后,根本没有去籽城。当时,她们是在京城外的驿站中交换了身份,而那之后高箐箐的行踪就已经无人所知,根本查不出她当时去了哪里,与什么人接触过。
这个消息让莫悠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