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天云走到雪山上一处倾斜而下,一眼可以望到底的雪坡边缘,雪坡倒是不那么陡直,但底下却是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石块的地面,稍不留神滚下去摔死的话,那可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他站在山上苦思下山之法,怎奈老半天都想不出来。
寒风依旧吹在他身上,此刻已感觉到一丝凉意了,因为他的心已热起来了,心若是热的,身上的寒冷自然就能感觉得到了。
风吹起他的衣衫,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盯着自己的衣衫似乎已看呆了,就在此时,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下山的办法。
他蹲下身去,整个人都趴在雪坡边上,然后双手小心地在雪上扒拉着,使身躯缓慢地往下移动,移了一段距离之后,整个人开始慢慢往下滑去,下滑的速度正在一点点地加快,到后来就成了飞驰而下了。
双手依旧放在身侧,以稳定住身形,并缓冲下滑的趋势,前面不时有雪粒溅在脸上,溅入眼中,而且越来越多。他只好紧闭双目,任凭冰冷的雪粒一次又一次地,冲击自己的脸颊还有鼻子。
感受着飞一般的向下滑落,他忽然想到了很多事情,一眨眼间全都掠过眼前,但却没有一件能记起来,只是如流水般过去了,连一丝痕迹也抓不住。
忽然间,身躯不再是往下滑落,而是往前冲刺,他一睁开眼睛,就见到了满地的大大小小的石块,而不是雪浪。身下的石块摩擦着自己的衣衫,哧哧作响,身上也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痛觉,颇不舒服。好在他总算不再往前冲刺了,身躯停在了那里。
“啊——咝——”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揉着还有痛觉的部位,打量了下四周,总算见到了乱石嶙峋的地面上,一条不知是被人还是野兽踏出来的路,不管是谁踏出来的,只要是路就好,有路总比没路好。
真是想不到同是在雪山脚下,那边是郁郁葱葱的充满生机,而这边却是一片萧条,连棵草都见不到,寒风吹在身上也并不在雪山上要轻柔些,刮在脸上还有些痛。
但他现在已没空顾虑这些了,他只希望沿着这条路可以走出这片冰冷的地方。
才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很奇异的声音,忙站在那儿侧耳倾听,但是又听不见了,又过了一会儿,这声音总算又从后面传来了,这回总算听清楚是什么声音了。
“呜——欧——”这悠长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奇天云乍一听去,不由得背脊生寒,额头直冒冷汗,猛地回头望去。
直到雪山上的红芒和那个衣袂飘飞的身影都看不见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于是都轻松自在地议论纷纷,都说不虚此行,竟亲眼目睹了一位盖世剑侠修练成功并出关的过程,假如到时候有人问起,能作为见证人的恐怕也就是他们这几个人了,这倒是很荣幸的。
说着说着,众人这才打算兴尽而归了。
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司马风和陆晓清还留在那里。
司马风忽然道:“奇兄也是在那座雪山上,说不定那位大侠能救他出来,所以咱们暂时也不用太担心了。”
陆晓清也点头道:“或许我们还可以亲眼见到他从上面走下来呢。”这么多天以来,总算见到她开口了,司马风也稍微放心了点。
陆晓清想了想又道:“可是你怎么就知道那个拿剑的人是大侠呢,人有正邪之分,难道剑也有正邪之分吗?”
司马风哑口无言,他也拿不准,如果此剑真是代表正义的话,那为什么那么多武林正道人物,前去守剑山庄取剑的时候一个个都受伤而回呢?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这只能听凭天意而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挽回的,倒是陆晓清这几天都精神恍惚的,若是老在这里呆下去的话,恐怕真要闹出病来了,所以还是先带她离开这里比较好些。
但是看她这样子似乎是打算,眼睁睁地看着奇天云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才肯走的,所以劝她离开还真费脑筋呢。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司马风已想了好几条理由劝她走,比如怕她家里人担心什么的,但是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又过了一天,司马风已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哄她了,但是由于好多天都没睡好觉,她的脸庞都有些消瘦了,看着都让人心疼,他从来都没见她受过这种苦楚。所以他决定,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她带回去。
他转悠了一圈又一圈,想了老半天,总算想到了一个勉强可以试试看的方法,他走到陆晓清面前道:“你老是在这里死等有什么用?如果他真得没死的话,说不定早就绕远路自己回去了呢?说不定我们在这里等他,而他反而在别的地方等我们呢,这样的话不就永远都不会碰头吗?”
陆晓清睁着有些萎靡不振的眼睛疑惑道:“真的吗?他真的在别的地方等我们吗?”
司马风拼命点头道:“一定是这样的,听我的准没错!”
陆晓清这才站起身来,又恋恋不舍地往雪山上望了一眼,这才在司马风的死拖硬拽之下,离开了这个待了好多天的伤心之地。
他们二人慢悠悠地赶了一天路忽然又停下来了,陆晓清突然又想返回到雪山附近去等,而司马风则一个劲地要拉她走,二人就这样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没完没了。
正当这场拉锯战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会收场时,右边的茂密的树林中,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
俩人都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