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天云忽然觉得这个老头很怪,倒不是因为他大骂铸剑师还有闲心坐在这里喝酒,而是他似乎就是在山谷中居住的,如果真的看不惯铸剑师的话,大可搬离此地,为何还要在这里住下去呢?总不会是无处可去吧?只不知这些问题可不可以问问他。
奇天云一边想着不由自主地就走进去了,那位铸剑师嘛,一时半会儿也未必就见得到他的人,眼下就先跟这个古怪老头说说话吧,说不定还能了解到一些事情呢。
他毫不客气地在老头的对面坐下,也叫来酒菜摆在桌上,好在桌子够宽,还容得下他再占一块小地方。
而这个古怪老头似乎也没有对奇天云这种不请自来,还不打一声招呼的无礼举动表示强烈的不满,还是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喝着小酒。
奇天云才吃了几筷子菜便赞道:“老人家今天痛骂铸剑师的事情,现在想必已传遍整个山谷了,老人家居然还能坐在这里喝酒,真让人佩服啊!”
此言一出,饭馆里立刻有许多人的目光转到这一桌来了,都有些惊愕地望着这二人,特别是这个老头。
老头的眼睛似乎空洞无神,但却精神矍铄,酒量和食量也很不错,不时叫伙计添酒加菜。跟这样的人坐在一起,就连奇天云的食欲似乎也出奇得好,胆子也出奇得大。
他一边开怀大吃,一边还没忘问这老头还知不知道铸剑师的别的什么毛病,好像有这老头一起作伴,就算是被铸剑师的那些徒子徒孙们,抓去暴打一顿也无所谓了。
而老头似乎也是有问必答,知无不尽,不仅知道那位前辈的很多毛病,而且还很乐意跟人分享。
搞得饭馆里的人都一直在看着他们这两个疯子,而店老板也是胆战心惊,深怕等会儿人家找上门来算账,就算是铸剑师宽宏大量,但他的那些弟子们又怎能容忍别人,在此地辱骂先师呢,这不是欺人太甚么?
老头正说着铸剑师一些鲜为人知的秘事,忽然拍桌子道:“那老家伙怕是一辈子都没女人喜欢,所以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唉!可叹啊可叹!”
奇天云讶然道:“哦,老人家怎么知道他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呢,难道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老头喝了口酒道:“人尽皆知倒也未必,只是他若有子嗣的话,这么些年都没露面,这个铸剑谷恐怕早就换了别人来打理了,唉!”
奇天云却似乎很理解地道:“其实大凡在某些方面有惊人艺业之人,大多都是孤家寡人,恐怕也只有以全部精力和心血倾注其中,才能成就不凡之人,所以像这样的人似乎注定是孤独的。”
他本来是在说别人,但说到这里反而像是在说自己似的,不过他虽然自问成不了这样的人,但是也觉得自己也像是孤独之人,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老头听他的语气似乎变得很萧索,这才想起老是自己在说,他在一旁附和,却还没听他说过什么呢,于是便问道:“年轻人,你来此作甚,莫非也是来打造兵器的么?”
奇天云叹道:“其实我是一直在赶路,然后觉得有些困了便爬到树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就在山谷中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老头有些诧异,觉得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忽然问道:“你背上背着的是什么东西啊?”
奇天云自嘲道:“没什么,不过是七八十斤重的笨家伙而已,本来是要送人的,不过走了老长的路也没找到这个人,只好继续找下去了,没办法啊!”
老头纳闷道:“你背着这么重的东西去送人?你到底是要送给谁啊?”
奇天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要送给谁,其实我只知道那个人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人,至于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是男是女,当今之世是否有这么个人,却是全然不知,所以唯有期盼在哪一天会与那人不期而遇了。”
老头更加不解道:“既然此人这么难找,那你为何还要去找呢,既然送不出去,为何不干脆自己留下呢?”
奇天云苦笑道:“就是因为它有七八十斤,太重了,背起来特别得累,而且这也是别人送我的,又不能随便塞在哪个角落里,所以我才想将它送给能拿得动它的人呢。”
老头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是店老板忽然就朝他们走过来,然后不停地作揖道:“两位还是到别处去吧,今天两位的帐就算是小店做东好了,等会儿如果铸剑师的弟子们如果来追究的话,小店实在担待不起啊,两位客官还是去别处吧!”
言辞颇为恳切,倒好像那些人是洪水猛兽会把他吃了似的。
奇天云见他一副可怜相,心想跑买卖的人也不容易,刚要起身离去时,却听老头冷冷地道:“哼!那帮小兔崽子敢来这里捣乱,老子就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我骂回去!”
那声音很是严肃,好像铸剑师的那些弟子都归他管似的。一听这话,老板再也不好说什么了,本来劝他们离去,一则是惹不起那些人,二则是他在此地经营多年,也承蒙人家关照,若是让人在自己店中议论人家,说些不好听的话,心里也着实过意不去。
但是见这老头如此执拗,也只好作罢了,反正这里那么多人都可以给他做证,说人坏话的是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可不是他。
奇天云见他不再赶人走,也便大马金刀的端坐不动,但是好像没兴趣继续说下去了,便顾自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