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天云疑惑道:“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功夫并不太高深之人所杀的?”
拈花公子赞同道:“正是,所以家师与史家老爷子也怀疑是武林中,与这两位史家兄弟素有仇怨的年轻人一时泄愤所为,因为发现这两兄弟时他们并没有气绝,如果是蓄意要置人于死地的话,没必要因为要掩藏自己的武功身份而留有余手。”
奇天云也对此表示同意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更不好确定凶手的身份吗?”
拈花公子叹道:“要不然怎么到现在还没查出元凶呢?只怪这两兄弟平时结怨太多了,而自此之后,史家钱庄虽然照样营业,但史家的名气却几乎从武林之中消失殆尽了,也不知搬到何处去了。”
奇天云也道:“如今史家的后人行事的确很低调,以前见到他们时,从不对外人多说一句废话,似乎还怕会惹上什么麻烦。”
拈花公子奇道:“哦?奇兄莫非已见到史家后人了?”
奇天云道:“是见过,不过若我没问起的话,他们也不会说自己就是当年史家的后人。”
拈花公子长吁道:“元凶是查不出来了,史家老爷子也是心灰意冷,从此之后便带着一干家眷不知隐居哪里去了。”
奇天云也感慨道:“你那位被那两兄弟打伤,从此无缘盟主之位的黎师兄,恐怕从此也是抑郁不得志吧?”
拈花公子苦笑道:“何止是抑郁不得志,黎家和史家一样,从此之后几乎再也不被江湖中人提起了。”
奇天云望着地上的这本《毒翁手札》,思绪万千,又将展开的地图慢慢收起,然后将手札放回了原处,在拈花公子的协助下,将铁箱子掩埋妥当,二人便出了山洞。
俩人默立良久,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好一会儿,奇天云才从思绪中跳出来,一偏头见身旁的拈花公子总像是又换了一副面容,也不知眼前所见是不是他真实的容貌,想起他易圣传人的身份,便有些好奇地问道:“拈花兄怎会想起要修习易容之术的?”
拈花公子见他忽然问起此事,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竟愣住了,片刻后才答道:“在下曾为一负心女子所误,差点自寻短见,那时便遇到了家师,此后我便向家师学艺借以消磨光阴。家师辞世之后,我从此就独自漂泊江湖。”
奇天云见他没再说下去了,也便识趣地不再追问了,既而道:“如今你可算是有了归宿了,可谓此生无憾了。”
一提到这里,拈花公子总算一展容颜笑道:“奇兄见笑了,哦,对了,奇兄这是去哪儿啊,看你形色匆匆的样子。”
奇天云尴尬地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吧,此事已了,咱们还是下山去吧,咱们在此打扰别人的清静,罪过不小啊。”
俩人沿着来时的路又返回到谷地中的住所。奇天云又逗留了一晚,第二日便要离去了,拈花公子见他初来此地,怕他迷路,便送他一程。在前方的一个岔道口分手了。
两旁都是翠绿的树木,绿荫阵阵,有时吹过一阵凉风,也吹散了旅途的劳顿,但却吹不散心头的疑惑。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黎琛,记得当初陆盟主邀他去府上做客时,黎琛竟然长途跋涉赶来见他这个无名小卒一面,作为一位已退隐的江湖名士,居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如此重视,这的确让人有些不解,就算是要解释他和陆盟主所产生的摩擦,只要托陆盟主交代一句就行了,恐怕也用不着千里迢迢赶来相见吧?
而且他多年前不是因为无心于江湖之事已经退隐了吗?怎么又管起了这些武林纷争呢?莫非是基于义愤,所以不得不管上一管?奇天云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记得上次傅家与漂游子之战引发武林之争时,陆盟主便邀他过去帮忙筹谋对策,虽然说可能是碍于故交情面不好推脱,但是为什么他总在武林纷争的时候出现呢?退隐之人怎会对武林之事如此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