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傲有些心惊道:“你说昨天白狼带着狼群去找马群复仇,难道你也在一旁瞧见了?”
奇天云笑道:“是啊,杀死小狼,我也有一份的,所以昨天晚上我也吓得魂都没了呢,哈哈哈哈——”
莫傲也笑了,既而又道:“可你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你今天还跟白狼对视了,是不是你们已经讲和了?”
奇天云苦笑道:“谁会跟杀子仇人讲和?昨夜我本来还不清楚白狼身为狼群之王,为何要亲身来对付马群,要知道它手下并不乏能独当一面的小头领,后来我听到白狼对月长嗥,嗥声中满是悲戚之意,我思前想后地琢磨了一番,这才明白了它想要复仇的本意。后来我便和白狼对视了一阵子,就这样,白狼好像是明白了就算杀了整个马群,小狼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况且狼群和马群之争本就是互有胜负的,没有哪一方会绝对胜利的。总之,白狼帅众前来,最后还是带着狼群就这样离去了。”
莫傲张大了嘴巴,他虽然出来跑江湖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但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如此精通狼语之人,或许这并不是精通,只是一种意会而已,但也不由得让他对奇天云刮目相看了。
奇天云忽然又记起昨夜他仰天长啸,虽然那只是因为被悲怆之气充塞于胸无处发泄,想来都有些好笑,但或许正是这种悲怆,所以引得白狼也禁不住对着月光抒发胸中的悠悠思念之情。千金易得,知音难觅,或许他还称得上是白狼的知音吧?
奇天云越想越觉得有些好笑,便顾自唏嘘叹道:“昨夜我被白狼吓人的目光逼得无处可躲,憋了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便对着月光乱喊了一嗓子,白狼听到了居然也嗥了起来,一个是被吓得手足无措,一个却是因丧子之痛而哀伤欲绝,还真是有些同病相怜呢,嘿嘿!”
莫傲正自有些惊惧时,却听奇天云转而又道:“你手上的可真是一把宝剑啊!”这才惊觉他一直便握着软剑,竟忘了收回去了,他伸手摸了摸剑身道:“这是一位前辈赠予我的,若不是这把剑,我一个瞎子恐怕难以在江湖上安身立命。”
奇天云看了看那把软剑,点点头道:“的确是好剑,你的剑法是谁教的?”
莫傲将软剑收在腰间道:“那位前辈赠剑之时也教了我剑法,其实他所会的武功并不局限于剑法,只是听我说想学剑法所以才教了我,换做是别人,要教会我一个瞎子剑法本是极其困难之事,所幸的是那位前辈跟我一样也是看不见东西的,或许这是老天垂怜吧。”
奇天云心中一动,忙道:“那位前辈是不是脾气不太好,老爱咒天怨地啊?”
莫傲一听这话便好奇道:“正是如此,你怎知道?”
奇天云哈哈大笑道:“你说的是铸剑师前辈吧,我可是亲身领教了他骂人的功夫,不过他骂得最多的还是他自己。”
莫傲更加惊奇道:“这么说你也见过那位前辈了,难道你也是师从于他老人家吗?”
奇天云摆摆手道:“我只是跟他一起喝过酒而已,我可没有师从于谁,其实我这人哪会什么武功啊,最多只是有一把力气而已。”
莫傲却不以为然道:“江湖上谁不知道你跟当年的西门庄主的关系?你若真没有武功他会带你一起在京城亮相……”他本是冲口而出的,然而话还没说完便有些懊悔了,如此之事虽说也是武林皆知的,但是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似乎多有不妥,便只好闭口不言,静听他如何回应。
奇天云苦笑道:“若不是我跟西门庄主关系有点近,谁会注意我这个无名小卒?如今托他的福,我也成了武林皆知的人物了,不过跟你说句实话,我的武功只能算是第九流的,所以我倒宁愿在深山老林里了此残生呢。”
莫傲听他如此坦白,不由得好奇道:“你对我如此坦白,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奇天云呵呵笑道:“看在我跟铸剑师前辈一起喝过酒的份上,想来你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吧?”
莫傲也不禁笑了:“他老人家多年来老是一个人喝闷酒,能找到一个酒友也不容易,你若有什么事,将来他找谁喝酒去?”
奇天云装作若无其事地道:“这倒无妨,我西门伯伯也是他的一个酒友,少了我一个还有人陪他喝酒呢。”
莫傲叹道:“前辈平生酒友不是很多,这些年也多亏了西门庄主老陪他喝酒,只是他老人家心愿难了,恐怕今后还要继续喝闷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