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想了想,便索性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并客气地招呼道:“真是幸会啊,西门庄主眼下可好?自上次一别,已有多时未见了,本想再去拜会的,却又不知他眼下云游何处呢。”
他已料到奇天云应该没这个本事驯服这头鹰中之王的,多半是西门伞所为,而奇天云却在一旁恰好由此认识了它,所以鹰王才会认识这等平庸之辈的。
傅博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鹰王,看它会作何反应。
鹰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奇天云,像是已经明白了奇天云和这人乃是朋友之交,便也放下了武装,展动翅膀朝奇天云飞去。
奇天云见他只是一味提起西门伞,却没说到自己,也不以为意,叹了一声道:“是啊,他这个人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那傅公子是在此练习箭法吗?”
傅博“嗯”了一声便算是回答了,料想跟他这种人大谈箭法之道恐怕也是对牛弹琴,浪费唇舌,便随口问道:“奇公子又为何在此呢?”
说话间,他已来到了奇天云身边,随随便便地坐下了。
奇天云嘿嘿笑道:“我是无意间走到这里的,见这里长草铺天盖地的,正是个睡觉的好地方,便在此睡了几天。”说着转头望向鹰王。
鹰王蹲在奇天云的对面,眼神颇有些淡漠,像是不关心世上任何事物似的,但是毕竟它目光所及之处乃是正对着奇天云的方向,而对它斜对面不远处的傅博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就好像奇天云还值得它看一眼,而傅博却根本不值得一顾似的。
傅博心中颇有些不自在,虽然他也不想和一只扁毛畜牲一般见识,但是这扁毛畜牲却接连几次都能避开了他那致命的黑羽箭,而且总是以慢悠悠的动作避开的。
在武林中能有这等能耐的人,其武功几乎快到漂游子的那个层次了。
虽然这是傅博极不甘心的事情,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以他目前的修为,最多只能和漂游子打个平手,至于占胜漂游子却是不用多想的。
他自问若论真实武功,漂游子应该和他相仿才是,怎么在对决的时候总像是高出他一筹呢?他到底比漂游子差在哪里呢?这一点他始终都想不明白。
直到今天,射杀鹰王时,明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从先前那些苍鹰接连被射下来便能证明这一点——但是鹰王却像是事先便知道黑羽箭会朝哪个方向,从哪个角度射过来似的,非常轻巧地便避过去了,这几乎跟漂游子避开他射出去的箭时的情形一样。
如果说,先前他是因为不懂得无心之射的话,那后来他又回到师傅那里继续修练箭道,他几乎已彻头彻尾地改变了过来,为何再次挑战漂游子时还是落败呢?
还有这次,为什么连一只扁毛畜牲都射不中呢?
奇天云见他似乎满怀心事的样子,便随口问道:“傅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解之事啊?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还可以帮你一把呢?”
傅博摇摇头,像奇天云那样连武功都不入流的人能帮他什么呢?真是笑话!他也不想说自己的事情,便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累而已,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跟这只扁——这只鹰认识的?”差点便冲口而出叫它扁毛畜牲了,还好及时管住自己的嘴巴。
奇天云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倒挺有意思的,其实这只鹰我是在几岁的时候就认识的。”
傅博点点头,江湖上早有传闻说西门伞和奇天云的父亲奇武阳交情深厚,奇天云在几岁时见过西门伞也是不足为奇的事情,便道:“是在你见到西门庄主的时候?”
哪知奇天云却摇头道:“不是,那时候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呢,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我爹那时候还没跟我说起过他。”
傅博微微一愣,随即便道:“那一定是在你父亲降伏它的时候,你刚好在一旁见到的?”
奇武阳的武功如何虽然江湖上少有人知晓,但是能跟西门伞称兄道弟的人武功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能驯服此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奇天云却又摇头道:“你猜错了,我爹根本没见过这只鹰,我是一个人在山间游荡时无意发现的。”
傅博不由得怔了一下,心想别说是在当时,即便是现在奇天云也不可能有驯服此等万中无一的鹰王的能耐的,该不会是他有意炫耀自己?
想想也不是没可能的,今日在此相见本就是太过离奇了,傅博遇到一只英勇神武的鹰王,而这鹰王恰恰是被奇天云所驯服的,世上怎会有如此凑巧之事呢?
奇天云带着回忆的神情道:“我记得那时我无意间走到一棵光秃秃的树下,忽然听到‘啪’的一声,从树上掉下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只毛都没长齐,眼睛刚能睁开的小鹰,正扇动翅膀想站起来,但是腿上好像被摔伤了,怎么也站不起来。我往上望去,果见树上有一个很简单的鸟巢,巢中还有几只小鹰在叫个不停,而老鹰却像是都捕食去了。
“我蹲下身去想把它抓起来,送回巢中去,可它却不停地用尖尖的嘴啄我的手。我便只好作罢了,打算走开,等老鹰回来将它叼回巢中去。不过后来见它叫了好几声,还是站不起来,又凑过去一瞧,果见它腿上有一道被划伤的血痕,便撕下一片衣角想给它包扎一下。”
说到这儿像是觉得有些好笑似的,便嘿嘿笑了几声,往鹰王望去,只见鹰王像是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