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晨,奇天云躺在河流上游的岸边睡得正熟,就听到苗若雨的喊声:“爹!那好像是个人呢,快捞上来啊!可能还有救呢!”
奇天云马上醒了,循声望去,只见苗若雨站在岸边冲着河上大喊着,而远处船上的苗老爹则冲这边摇头回道:“若雨!那只是具死尸,三天前就在河上漂着,现在才漂到这边。”原来在苗老爹的船边上漂着一个人,俯身躺在水上,那身影看起来好熟悉。
“啊!”他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想不到在这里又遇见他,上次看他突然从水里飘起来,飞到岸上,这次又会怎样呢?奇天云拭目以待。
“爹!你先把他捞起来再说啊,也许还没死透呢!”苗若雨又喊道。
但是苗老爹并没有理会,划着渔船回来了。上岸后,苗老爹将渔网里的鱼一股脑地倒在地上,正要把船拖上岸,苗若雨抢先一步跳上船,荡起桨朝他滑去,滑到他身边时,跳进河里,游过去,一手抱住他,游到船边,托举着将他推入船中,然后再翻身爬上去,划船回岸。
苗若雨把他从船上拖回岸上,气喘吁吁道:“爹,你看看他还有没有气,呼——”
苗老爹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低头去瞧他,可是用尽力气也没法将他那两只绞在一起的僵硬的手分开,拉扯了半天还是没用,只好扳起他一只手把脉。
“爹,怎样啊?”苗若雨焦急地问道。
苗老爹将他两只手都摸了个遍,又探了探鼻息,才站起身,捋着胡子,“奇怪,他身体全都变硬了,呼吸也没了,脉搏却是若有若无的,也不知道底死了没有,大概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吧,反正是没得救了。”
奇天云却不耐烦地走过去,蹲在他身旁喊道:“喂!漂游兄!别睡了,该醒醒了!”他们都以为他在发神经,居然对生死之事如此无知。
“啊——”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骨碌爬起来,仿佛还没睡够,只是突然很不情愿地被人叫醒了。看得他们二人目瞪口呆。
“漂游兄怎么会有空来此游玩?”奇天云已经站起来了。
漂游子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唉!这次没睡够,我要再睡足三天,在那之前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别叫醒我,记住!”
他正要躺下去继续睡觉,奇天云忙叫住他,“喂!就算你真的要再睡三天,你总该先谢谢把你捞上岸的好心人吧?”
“哦?在哪里?”此刻已有许多村民听说苗若雨从河里捞起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都来这里看热闹。
“是——”奇天云本想说是苗若雨,可是忽然记起他们村里古怪的风俗,这样说岂不是摆明了苗若雨有嫁他之意?况且刚才何止是搂抱,简直就是生死相依,那村民们非撮合这段姻缘不可,这等荒唐之语可不能乱说。
“哦,就是他们父女俩把你捞上来的。”说着指指他们。
漂游子正要向他们道谢,苗老爹却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漂游子。”
“什么?你便是人人咬牙切齿痛恨唾骂的漂游子?”
“正是在下。”
“你给我滚!我们村里不欢迎你这种人!”
苗若雨被她老爹那激动的神情吓住了,有些疑惑地瞪着漂游子。
不知是苗老爹在村里颇有威望,还是村里的人一向很团结之故,村民们都开始愤怒地驱逐他。
漂游子镇定自若地道:“你若是能说出我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便立即离开此地,再不踏足半步。”
村民都安静下来,等着苗老爹发话。
但是苗老爹愣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