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阳带人离开,诗经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 t/
她心中的陈阳,一直是个保持着敬畏心、谦卑自律的青年,从不高人语,更不无的放矢。
可今晚,他怎么了?
谦卑的姿态没有了,话中更难以想象地保持着毫不掩饰地侵略性。
“确定?”诗经咀嚼着陈阳意味深长的两个字,喃喃自语道:“他确定这位青年,能胜过当年的警备区?”
在她内心汪洋时,送餐员面色苍白,双腿颤栗地把餐车推倒诗经面前,声音颤抖道:“诗总,和苑的人又点了餐!”
诗经一怔。
低头一看。
一份培根片、一份蔬菜披萨、一份三文鱼片,再加一瓶82年拉菲。
“谁点的?”诗经皱着眉问道。
“还是同一个人。”送餐员小心翼翼答道。
“哦!”诗经应了声,暗叹道:不是他。
送餐员驻足不前,似乎还在等着诗经的反应。
“去吧!”诗经摆了摆手道。
她并没有要亲自送餐的打算。
送餐员面上的血色又少了三分,硬着头皮,轻嗯了一声。
看着远去的送餐员,诗经脑中浮现出林洛邪魅的笑容,不由狠狠跺了一脚道:“明知道他是故意捣乱来的,我干嘛还想着过去找不自在?”
“等等……”她叫住送餐员,绷着脸道:“我去!”
送餐女生,如蒙大赦。
诗经觉得这刻的自己,有点犯贱。
明知道那个男人危险,却忍不住就想过去看一看。
那片走廊的惨叫声已经停了有一段了。
她也很好奇汪洋带的两三百人到底怎么样了。
这可是两三百人啊!
而他,似乎就一个白西装的公子哥,和他自己。
过了贵宾区,转到和苑的长廊,眼前景况映入诗经眼睑。
长约二十米的长廊,横七竖八倒满了人。
不是没有了惨叫声,而是都在低声呻吟。
伤势重的,蜷缩在地上。
稍轻的,已经靠在墙角,抽的抽烟,闲的闲扯。
诗经一路走过,听着他们忍着痛,还有闲心扯着淡,就不得不钦佩他们的职业精神。
于是,仔细听了两句。
只听其中一人猛吸了口烟,吐着浓浓烟雾道:“筒子,这钱不好赚啊!”
“可不是!”旁边五大三粗的壮硕青年,低头看了眼肿得像馒头的小腿,咧着嘴道:“要不是奔着这一小时三百的时薪,谁来受这罪。这下好了,这腿没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怕什么!”抽着烟的青年,脖子一梗道:“我们伤成这样,汪老板能不管?医疗费、误工费,这他都得负责。”
“唉!”旁边的壮硕青年叹了口气道:“最惨的估计还是汪老板,你看,还在里面没出来呢。”
这样一说,吐着烟圈的青年就没有了那么大的怒火。
也跟着叹了一声道:“是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听了老半天,里头早就没动静了。”
听到这里,诗经就越加担忧起来。
这位叫林洛的青年,不会把汪洋打死在里面了吧?
她连忙加快了脚步。
一进门,她就看见汪洋像苍老了十岁的中年大叔。
往日的锐气,荡然无存。
紧接着,她就把目光移到了林洛身上。
这刻的林洛,也正面带微笑看着她。
奇怪的是,这次,却没有让她不寒而栗的感觉。
林洛的目光清澈,有如山涧流淌的溪流,不灼不冷,有种宁静致远的悠远意境。
但诗经却没能坚持几秒,就败下阵来。
她把目光移向了吕绝。
一身鲜血,却依旧高贵不容侵犯的公子哥。
他身前的桌子,已经破烂不堪。
因为已经无法保持平衡的缘故,他还拿了一把椅子,支撑着桌子的一角。
“先生,您点的餐!”诗经微微一笑,踩着清脆的脚步声,亦趋亦步,曼妙走来。
蔡善看着如此优雅的曼妙女子,忍不住就惊叹道:“鸿艺会就是鸿艺会,连一个送餐的服务员,都长得贼漂亮!林洛,你看看,那细长双腿,啧啧……”
林洛侧过头,看着一副癞蛤蟆模样的蔡善,轻笑道:“她可不是什么送餐员。她叫诗经,鸿艺会贵宾专区的负责人。是明珠私人会所领域能排进前三甲的职业经理人!”
林洛凝视着诗经迷人的身段,娓娓道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足够诗经听清。
侧身对着林洛的诗经,听到林洛的话,身体一颤,忍不住就瞥向林洛。
只是,看到林洛的目光,她又立即收了回来。
“他怎么知道我?”诗经内心震惊道。
“难道是陈阳介绍的?”诗经狐疑道。
但她并不知道,林洛要拿鸿艺会开刀的事,连陈阳都蒙在鼓里。
一个毫不知情的陈阳,哪里会主动介绍她诗经啊!
但这并不妨碍林洛认识她。
不仅是她,鸿艺会的每一位职员,下到前台服务员袁野,上到老总金鸿儒,林洛都了如指掌。
白一、吕绝、慕容来华夏的那晚,林洛就早已让白一把会盟的所有资料,包括会员资料都窃了一份给他。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林洛要拿鸿艺会开刀,又怎么会不了解它的底细呢?
也正是如此,旁边坐着的这位汪洋,还有应该已经在路上的程国器,林洛才如此知根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