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他又是早早地离去了。
日上三竿,我犹赖在床上。云喜悄悄地进来两次,又悄悄地走了出去。
我有点累,那种仿佛跋涉了很久之后,忽然到了个很舒适却又让人绝望的地方,便这样懒懒地,混混愕愕地再也不想起来了。
直到午后时分,我忽然彻底地清醒。
云喜连忙将碗药端了进来,“娘娘,太医说您虽然没有大碍,但这两日还是得按方子吃药,以彻底清除体内的风寒。这时候喝药已经有点晚了,但奴婢难得见您睡得如此安稳,就没有打扰您休息。”
我将药碗接过来一饮而尽,云喜心细,连忙拿了蜜饯来给我甜口,我却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那药喝下去,竟然没有觉出丝毫的苦来。
云喜担忧的同时,却是有些佩服,笑着说如娘娘这样将药当水饮的人却也不多呢!
这时候,关于皇甫嫣然早产和龙嗣薨,及已薨龙嗣被封为晋王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后宫。而我却仍然安然无事,难道皇甫嫣然真的只是看中了那只钗形状特别而已?
只是这次不利用,这钗便注定已经成为不具任何意义的钗,我倒也不再怕了。反而云喜说起骊贵嫔的事情,让我有点讶异。
本来以为毒害龙嗣这样的大罪,即使能饶她一条命,也逃不了被关畅园或者废为庶人的命运,但她却只是被打入冷宫而已。
云喜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有点唏嘘,想那骊贵嫔本是后宫中唯一可与皇甫嫣然平分春色之人,如今就因为皇甫嫣然生子之事而落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次却是阴沟里翻船,再想获得帝恩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云喜倒比我明白。
我慢慢地喝着茶,“你的意思,她是因为与皇甫嫣然争恩宠而至如此?”
云喜放低了声音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不是想争帝宠,却为何要毒害晋王?只因绮婕妤如果顺利生下晋王,便母凭子贵,到时候不要说什么晋封王爷,大皇子那将来可是要做太子的!太子是什么人,就是再过多少年以后的皇帝。骊贵嫔与绮婕妤向来面和心不和,那次娘娘和奴婢不是在湖边亲眼见过了吗?按理说,骊贵嫔会动手害龙嗣,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仿佛心里有着巨大的疑团无法解开,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连嘴角也咬了。
我扑哧地笑了起来,“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罢了,你却在这里认真计较起来。”
她摆摆手,“娘娘,是这样的,奴婢听说太后携内务府亲审骊贵嫔,最后甚至用上了大刑,十个纤纤手指是废了,但是骊贵嫔即使被痛的晕过去,再用水泼醒,却仍旧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据当时在场的人说,她那情状,不像撒谎。大家都暗地里说,害绮婕妤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