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连夜回兵海城,不到第二天清晨,大军已经悉数登陆入营。小太监尚未坐定,又有数道金牌送到,加上昨日共是一十二道金牌,上书严令小太监速速回朝,否则便是谋逆之罪,全家抄斩,诛灭九族。
形势越来越严峻,并且也越来越明朗,正如胡三所料,必是朝中出了内鬼,而且怕是已经得手,小太监大概已是他最后一道坎了。几人仍在海城杜家庄老宅中商议,华世雄说:
“大哥决不能学当年岳武穆,去了白白送死不说,还断送了大好事前程、江山社稷,百姓受苦,小人窃笑了。”
小太监不屑地一笑,道:“这是自然,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是决不会贸然进京的。”
胡三道:“搞清搞不清也就是那么会子事,不是王书贵老贼搞的鬼,还有哪个?”
华世雄也道:“这个不消你胡兄说,傻子都知道的,问题是他搞了什么名堂,太后命运如何,皇上是否还在位上,现在搞到什么程度了你知道吗?咱们应该派人去打听一番才好。”
胡三摇摇头说:“老华子真会开玩笑,我又不是神仙,人在海城,朝中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得知呢?不过不是我吹牛,不用打探,不出三天,消息自然明了。”
小太监摆摆手道:“算了,你俩也别争别吵了,按老华的想法,派个人去京中探听一番也是可行的,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胡三急忙阻止道:“不可不可,人家不会给你那么从容的时间的。总之是海城这块地方一天也不能呆了,队伍应马上转移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小太监沉思了一会,道:“不知师父那儿怎样,他老人家不会袖手旁观吧?”
胡三道:“师父不能再支望了,老人家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王书贵决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华世雄揶揄道:“你能掐会算,你算算皇上怎样了,太后怎样了?”
胡三微微一笑道:“皇上没事,傻人有傻福,如今必定还是皇上。倒是太后,我觉着是凶多吉少……”
“太后怎样了,兄弟你快说话呀!”小太监和太后有姐弟之情、母子之恩,听胡三说太后有难,他如何不急?
“我只是猜测,还不一定呢!”看小太监急急火火的样子,胡三解释道。
仨人正在乱成一锅粥,忽有小校来报说:
“大帅,有夫人到了!”
“夫人,哪个夫人?快请快请!”老婆多了也是个事,不说名字光说夫人那个是哪个一时也弄糊涂了。
说话间来人已进大厅,众人一瞅,是上官雪。
上官雪三步两步到了小太监面前,未开言先有几滴泪水流在脸上,稍一唏嘘强忍住哽咽道:
“潘郎,咱家遭大难了!”
小太监安慰道:“雪儿别哭,我知道你是个刚强的女人,有话慢慢说。”
事情源于边关。
小太监的师父孟浪孟伯雄不幸病故,消息传到京城之后,王丞相王书贵顿时大喜,心下暗忖:小太监只带了不足两千的少数人马荡倭剿贼,孟浪一死大权旁落,真乃是天助我也!此时不篡位,更待何时?索性一不作二不休,王丞相当即立断,和文世昌等人一道上殿逼宫,挟持傻皇上,传圣旨封墙去廉,将太后先入冷宫,然后急急发配三千里,解差不仅有张千宋万,还有董超薛霸一伙十数人。老太太生死如何,全凭她的造化了。王丞相令人在朝堂上添了一把椅子,老相爷自封九千岁。至于何时加冕登基,自然是万事俱备,只差小太监人头落地之日了。
皇太后没有了小太监的鼎力相助,自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孑然一身,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王小五、张旦旦几个,说是二品大员,只不过滥竽充数,充其量也就是放屁那点风,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说多了没准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好端端一座花团锦簇的大好河山,瞬时之间重开锣鼓另起灶、改朝换代了。挟天子令诸侯的又不是王书贵的首创,况且傻皇上比之汉献帝又要逊色不少,老丞相玩弄此子于鼓掌之间,犹如豫人耍猴一般。小皇上自顾不暇,他老娘那儿也就更说不上话、也只好任其自生自灭了。
此时今日,佟碧玉怨不得哪个,大不了暗自嗟呼两声:“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同时皇太后也十分清楚,她精心培植的国之栋梁潘又安潘将军这次是无论如何也救不了她的命了,天命如此,人徒其何?本次出征小安子只带了区区两千人马,即便他识破王书贵老贼的奸计,迕旨不遵,就地造反举义,光复汉室,奈何人马太少,如何能撼动老贼?大势所趋,聪明过人的小安子怎么就没料到有此一祸呢?
按说城中还有曹花枝的这一支队伍,她是九门提督呀!然而由于曹花枝临产分娩,临时交出了兵权。王书贵岂能放过此一天赐良机,立即派自己的得力人手填补了这一空缺。
新任九门提督姓魏名叫魏孔训,号霸川,曾任雁门关总兵,手使双戟,有万夫不挡之勇。
王丞相得手之后,立即关闭城门,将小太监一门全部缉拿归案。小太监的几位夫人,虽是功夫了得,奈何不是即将临盆就是刚产子不久,此刻岂会有争斗杀伐的能力?加上又被王书贵老贼杀了个冷不防,曹花枝、黄秋蝉、阮氏梅等几位巾帼只有束手被擒的份儿。
也是事有凑巧,不甘寂寞的上官雪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