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就等在门口,猪蛋一回来关好牛,她就把猪蛋按住,把他的裤腿卷上去,当她看到猪蛋的腿有些弯时,整个人像是掉了冰窟,全身都僵硬了。
王氏疯狂的摇着猪蛋纤弱的身子“你是不是从小就有病?你就是病娃!你那黑心肝的大伯竟然把一个病娃送来给我养,天杀的雷劈的,有这么坑人的么?”
猪蛋无助的流着泪望向谢花。
谢花上前把猪蛋拉了出来,“娘,老四这腿治得好,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别太担心了。”
“治得好要瞒着家里在外面熬药吃?是你带他去看的病?”
“他喊腿痛,去镇上的时候,我就让王大夫给瞧了下,王大夫说没大事,吃吃驱寒的药就好了,没告诉你在外头熬药那不是怕你多心么?”
王氏怒视谢花,突然上前甩了她一巴掌,“家里的事现在都由你来做主了啊,你是娘还是我娘啊?!”
谢花近一年来虽然时常也骂几句嘴,但没动手打她,她几乎都忘了挨打是什么滋味了,果然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啊。
猪蛋哭着喊“娘,你别打三姐,是我求三姐别告诉你的,是我怕你不要我了,你别怪三姐。”
还在家里没走的吴氏也是把王氏揽到一旁“四娘,小花也是一片好心。”
“这么严重的事,她倒好瞒得严严实实的,我又被李解娥给看了笑话,芳梅你说气不气人?老三你个鬼崽崽你给我老实说,老四这腿是不是真的治得好?”
“治得好,而且也不花钱,治病的药山上都采得到,王大夫都没给开药,若果真严重了,治病的钱我也不可能拿得出来。”
谢广赋道“行了,治得好就行,老四你也别把药拿到外面去熬了,就在家里熬就行了,省得别人胡乱猜测,还以为你得了治不好的病。”
猪蛋擦了泪,大大的嗯了一声,对着谢花露了一个笑。
吴氏笑道“没事了,你们的饭菜都要凉了,快吃饭吧,我也回家炒菜去了。”
谢芬在谢花背后捶了她一下重的,咬牙小声道“就你多事,还带着去看大夫,被娘打得好。”
也不是她想管,只是不忍心,他还太小了。
王氏吃了饭后,把谢广赋拉回屋里,“我左想右想,心里总是不踏实,我想去镇上问问王大夫。”
“这有什么好问的?老三不都说了么?”
“那老三要是说假话了呢?你就没发现么,老二平时对老四那是不大搭理,老三对他倒是过得去,老三要是怜悯他,瞒着我们说假话那也说不准。”
谢广赋也有点把握不准了“老三应该不会那么不分轻重。”
“她再精明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娃,不行,我不去趟镇上问清楚,我这心里难安,你拿些钱给我,我坐牛车去。”
谢广赋给了王氏五十文钱,王氏拿着钱就去了。
谢花哪里知道王氏要去找王大夫,彼时她正在河边洗衣服。猪蛋蹲在一旁陪她洗衣服,小海来找他玩,他也不去。
晌午,谢花用洗干净的冼菜煮了十个鸡蛋,吃饭的时候正好可以用来下饭。
鸡蛋刚煮熟,王氏从外头回来,怒气滔天的拿了根竹梢子,进屋就结结实实的抽了谢花一下,谢花捂着屁股蹦了好远“你干什么要打我?”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要打你?我去镇上找王大夫问了,老四的病根本治不好!你个短命鬼人,你还跟我打起马虎眼来糊弄老娘了!我不让你掉层皮我就不是你娘了。”
谢花哪里还敢待在原地让王氏胖揍,她快速跑回自己屋里,把门闩上。“娘,王大夫的医术又不是天下第一,他治不好的病不代表别的大夫也治不好,带去县上府上许就碰上能治的大夫了。”
王氏拿竹梢子打开,“你还敢狡辩,你给我出来。”
出来给你打啊,我又不是二傻,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跑的孩子少挨打。她还真没想到王氏会这么快就跑去镇上找王大夫对质,她本是想着隔几天去镇上再去王大夫,让他封封口。也是她大意,当时就应该和王大夫提的。
“好,不出来我看你还要不要吃饭,有本事你就一直别出来,我看饿不饿得死你。”
王氏这才回过头,用竹梢子指着猪蛋道“你给我等着,回头再来发落你,小小年纪竟敢骗人了,我也不打你。”
谢广赋在红仁村的那片田里修田埂,王氏在田里找到谢广赋,把事一说,谢广赋也是急了,“这腿要是有了事,往后就是废人一个了,你还想着老了有儿服侍,别到头了瘫在床上还得我们服侍他,当初你劝着劝着我要过继,看吧,过继了一个什么样的!都托了你好弟弟王来福的福,给我们找了个病孩子,他就没干一件好事,弄个病娃来祸害我们。”
“来福肯定也是着人给蒙的。”
“都这时候,你还替他说好话。他为什么那么热心肠的给我们寻个男娃过继,不过就是想着立了功好骗得你这个亲姐姐的心,再坑了你的钱!”
“先莫管旁的,那个娃要怎么办?”
“怎么办?都入了宗祠了,只能想法子医治。”
“都医不好的病还怎么治啊,要个病娃不是给自己招累么?当初我可丑话说在前头的,要是有病娃我是要退回去的,能入宗祠自然也能从宗祠除名。”
“你要那样做了,是要招人说的。”
“我们是被骗了被蒙了,我们才是被人害了,旁人要说我也有话回的,再说了,咱们家的闲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