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节,谢广赋就叫了谢长民去拆老房子的房梁。
这老房子是当时谢母过世前,特意留给谢广赋,这几年没住人,房子都成老鼠窝了,破败得厉害,谢广赋担心房梁柱子被虫蛀掉,才想早点把老房子拆了。
老房子盖的是黑瓦,这黑瓦也是可以揭下来再接着用的,盖房的子瓦不用再买了。
搬了梯子,上了屋顶,谢广赋和谢长民在上面揭瓦,谢花三姐妹还有谢波兄弟则排着队的接力递瓦。
才刚揭了几十块瓦,谢广财背着手,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
“广赋啊,你是打算拆这老房子了?怎地招呼也不打一声?这房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谢广赋停下揭瓦,有点不明白谢广财话里的意思,这房子是老母弥留之际拉着他的手,把锁匙放在他手上的,说留给你了。当时兄嫂们都在一旁听得十分清楚的。
怎地现在三哥又出来说房子不是他的了?
“三哥,母亲留这房子给我也有这么些年头,家里添了长凯,房子不够住,我就想着把老房子拆了,用这料再加盖两间新房。”
“你想盖房子我不管,可这老房子由不得你一个人说了算,母亲并没有说留给你一个人,这房子分家时也没有写明归谁,按理来说是要四兄弟平分的。”
谢广赋惊愕了,继而愤怒了,“三哥,你可不能昩着良心说黑话,母亲把房子留给我的时候,你们可都在场的,当时你们都没有异议,现在你又来反悔,你把二哥二嫂大嫂叫来,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谢广财又一脸阴沉的走了。
谢花看着谢广财的背影 ,心里直犯嘀咕,她估计着这拆老房子的事情要黄了。
没过多会,谢广财就带着二娘张氏,和大娘唐氏来了。
“广赋,你现在问问大嫂和二嫂,这老房子是分给你一家,还是我们四家的?”谢广财说。
张氏笑笑的说,“按理来说,这事应该是你二哥来说的,可巧他又不在家。不过当时我也是在场的,母亲当时把锁匙拿出来,你离得最近,自然是放你手里头,可你既没个地契,母亲也没个遗嘱的,说是你一家的,这确实说不过去,要说有份大家都有份,是吧大嫂?”
唐氏也淡着一张脸说“你二嫂说的没错,你要拆这老房子,就得拿出房契或者母亲的遗言来,不然光凭一把锁匙就来拆房子,我们也都可以配一把。”
谢广赋懵了,他哪有房契,这房产要去衙门里备了案才能有房契,他家这老房子就没备过案,根本不可能有房契。至于母亲的遗嘱,当时母亲走得突然,也未曾留下只字片文的。
谢广赋自诩读过些书,并不喜欢磨那嘴皮子帐,心里气愤,又不会骂人,只说“母亲留给我的房子,我当然能拆。”
王氏早就听到信说谢广财阻止他家拆房子,抱着长凯就下来了,听到几人故意糊弄事实,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还要不要脸了?母亲死的时候说得清楚明白,这老房子留给我们,这么多年都没人提出意见,现在我们要拆房子重新盖房子了,你们眼红了,这个也想分一份,那个也想分一份。”
“四弟妹,我们怎么不要脸了?你才不要脸,想一人霸占这房子啊,母亲生前就顾你们四房,以前没少补贴你们家,往你家塞了多少好东西当我们不知道啊,再者兄弟里就老四上学堂时间最长,花的家里的银钱也是最多,如今想独吞这房子,可是行不通了,母亲不在了,一切要依个公平行事,这房子要拆可以,今天大家一起拆,拆下来一人均一份走。”张氏再也没了平时的笑容可掬的样子。
谢广赋气得在屋顶上就站了起来,“二嫂可亲眼瞧见母亲给我们补贴了?我承哥们多,可母亲私下里并没有再给我们银钱。”
唐氏冷哼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么?谁知道有没有?这种事谁不是捂得死紧死紧的,谁拿出来说。”
王氏跳起来,“我呸,母亲过世第二天,你们就这个搬房子里的桌子,那个搬柜子的,抬锅抬碗的,把这老房子搬得个恁空,就留了个空壳子给我们,现在我们要拆这空壳子,你们还要出来分,你们当时搬家具的时候咋不想着给我们留一份呢?真是笑话死个人,贼窝子喊抓贼。”
长凯被这阵势给吓着了,哇哇哭起来,王氏把长凯塞到了谢容手里,让她抱着长凯回家去,别吓着他了。
李氏冒出来,也跳着骂“谁是贼窝子?你们才是贼窝子,还是强盗窝子,持刀到哥哥嫂嫂家里抢银两,还言称要杀死自己的亲侄子,天下有你们这样做弟弟弟妹的么?要不是抢了我家的二两银子,你家能有长凯么?还在这里骂别人贼窝子,真是黑了心肠没了肝的。”
谢花真是无语了,这李氏只要有机会 ,就会拿二两银子说事,估计这二两银子要让她惦记一辈子了,女人的执念和翻旧帐的功力真不是一般般的可怕。
而且李氏说话经常是让人会抓狂的那种,想撕了她。
果然王氏被激怒了,冲到李氏面前,嘴巴几乎贴到她脸上,唾沫四溅,双眼发赤“你这种满嘴翻假话的人,也不怕天打雷劈啊,当时就该让来福收拾了你,省得你这张烂嘴没个把儿,随时出来咬人。”
哪知李氏突然就抓起王氏的手,一口就咬在了王氏的手腕上。
王氏痛得尖叫,想甩脱手腕,可李氏死死的咬住不放,王氏另一只手抓住了李氏的头发,发狠的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