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花连着三天去镇上看望张大壮,帮他煎药做饭,张大壮果然是名符其实,三天下来又跟没事人一样。
谢广财的房子修得如火如荼,谢广赋和王氏虽然和他暂时放下了矛盾,可到底以前积怨太深,也没去帮忙。李氏整日走路都是带飘的,村里少不得有人恭维“谢三嫂,你家这大砖房一盖,那可是长眼啊,除了村正,也就你家是砖房了。”
“哎呀,这盖新房也是看造化的,造化没到,就是要盖了那是盖不成的,你们也别着急,等造化到了就都有新房住了。”
这话传到王氏耳朵里,王氏就觉得李氏这话是含沙射影她,于是又是气愤。
张大壮大好之后,谢花和他说了,最近要忙着教谢波两兄弟识草药,不去后山了。整日里带着两兄弟往红日村的山头跑。
因得了十二两银子的卖屋场的银钱,王氏和谢广赋商量着再添几两买两亩水田,一番打听下来,在水田和自家村相连的红日村买了两亩上等水田,花去了十六两。村里人都看在眼里,直说这谢广赋搭上了有钱人家的主,日子又过得有起色了。
王氏也四处打听来一些偏方,抓了药正在服用,就希望能再得一子。谢花看着她一天几大碗的药灌进去觉得头皮发麻,也不怕吃出什么后遗症来。
睡到半夜,家里的门突然被敲得急响,一家人都从睡梦中惊醒。半夜三更的敲门肯定是急事,谢芬忙起来点亮了油灯。
谢广赋举着油灯去开了门,只见屋外站着神色慌张的王素娥。
王素娥一看门打开了,往后张望了下才进了屋子,许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什么大事,她直接顾不得谢广赋还在,就扑进王氏的屋子,并把门给闩了起来。
王素娥全身发着抖,说话的声音也是哽得断续“姐,我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这深更半夜的你跑到这里来,出了什么大事了?一来就说活不了,活不了的,你这不是吓唬我么。”
“我要被抽莿条还要浸猪笼了,姐,我不想死。”
王氏一惊,大叫一声“你偷人了?”随即马上捂着嘴,“你个作死的贱骨头,你怎么就那么不知检点,早叫你要珍惜眼前的好日子,你不听,你这事是不是叫他发现了?”
“撞......撞见了.......我哪知道他会突然着家,往前都是白天着家,怎知他会夜里回来......他气得拿斧头要砍我们,我害怕就跑了。”
“我都恨不得拿刀砍了你,你说说,他在外面拼命的挣钱与你花,你却在外面fēng_liú偷人。”
“姐,如今可如何是好?我怕。他要是追来了怎么办?”
“他要来了,只说你没来我这,先把他打发去别处,再慢慢想办法了,你如今想瞒你姐夫是瞒不住了。”
王氏那一句你偷人了,谢花听到了,其他人想必也听到了。这二姨还真是个作风胆大的。两姐妹说完话,王素娥便过来与谢花谢芬睡在一床。
王素娥睁着眼一夜未睡,白日里也不敢踏出房门半步,生怕让人发现她在这里传到她男人的耳朵里来找她拼命。
哪知到傍晚时候,就只见桃花与自家的二爷找来了,他们并不是因为发现王素娥偷人一事而找来的,而是带来一个惊天的消息!王素娥的男人来旺今晌午被炸死在矿山上了。
王素娥先是一愣,继而大声痛哭着回家举丧去了。
这也太戏剧性了,谢花想王素娥可能会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庆幸吧,这样自己算是逃过一劫了。
谢广赋读了书,自有些迂腐之处,对于王素娥偷人一事,内心十分鄙夷,这下听说来旺死了,便道“如今她倒高枕无忧了,不用担心浸猪笼了。你还得仔细告诫她,这事若再犯,难免不被人发现,到时候可就没这般好运气了。真是伤风败俗。”
王氏不敢多言,心里也十分怨恼王素娥,让她在谢广赋面前吃了排头。
第三日,谢广赋和王氏去吃了来旺的豆腐回来,便着手准备插秧的事。
一家人忙忙碌碌的插完秧后没几日,王素娥托人捎来口信说是家里吃不上饭了,望王氏能帮衬一二。
谢广赋大为恼火“来旺在世时一年赚的银钱比我不少,如今才过世,她就要举债过日子,来旺娶了这种女人真是倒了血霉,这忙是帮不得,帮了这回,下回还得伸手要,我们自家也过得并不宽裕。她自家有田有土的,只要勤快点还愁吃不上饭么?”
王氏不敢争辩,不过私底下还是瞒着谢广赋给王素娥捎去了五百文钱,并嘱言让她省着些用,地里的话多上些心。
谢家两兄弟如今都已能在山上自行挖草药了,谢花便又开始去后山挖草药了。张大壮也在后山,不过他并不打猎,而是帮着谢花挖草药。
“大壮哥哥,你怎的不打猎了?”
“我前次打了只大虫,卖了八十两银子。”
“大虫?!八十两?!你受伤就是因为去猎杀了大虫?”
“当时只想着能杀一两只野猎就好,怎知就碰上了大虫。”
“你把大虫卖给了秦掌柜了?可有人看见了?”这打大虫可比打熊瞎子还厉害,要是让人知道了,恐也不是好事,人怕出名猪怕壮,得了那么多钱财要叫有人心惦记上了可不得了。
“嗯,卖与他了,不过我半夜去的,无人发现。”
“那就好。”
“明日,你与我去找黄牙子,把那钱还与他,再把他手上那一亩水田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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