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让三娘抢去了。”
“抢了?!怎么一回事?”
谢花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王氏听,王氏听罢,哪里还呆得住,像阵旋风一样卷出去了。
原本两家是上下屋,骂架只要站在各自的屋垛上就行,后来谢广财把房子修到老房那里了,两家离得远了,世界安静多了。
王氏冲到谢广财屋前,张嘴就骂“你个死得没好相的,欺负起小孩子来了,见本事了,出来和我打啊,看我不打断你手脚。你想钱想疯了,抢小孩子的十五文钱,没得钱自己去城里头
挂牌子卖啊,你这老烂货许还能卖几文钱。”
李氏从屋里冲出来,对骂“你个烂狗屎不知道卖了多少回了,不卖你能攀上城里头的贵人?你家老三是个什么东西,被拐子拐了的破烂货,臭烂鞋,还敢欺负我家长青。”
“你这个害人精,上回我家大的你在背后造谣生事,这回又想毁我们家老三的名声,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我家老三清清白白,你以为泼点脏水别人就信你么?你家长青你瞧着千好万了,在我眼里给我家老三提草鞋都不配,我家老三小小年纪就能挣上百两银子,你家长青整天除了玩泥巴,玩石子还会干什么?还能吃干饭。”
“上百两,你就做梦吧,就靠你家老三挖点破草药么?怕是要挖到死去了。你家就是有上千两的银子,谁也不稀罕。”
“不稀罕上千两银子,倒稀罕上十五个铜子,你把铜子给我吐出来,不然我做出什么事来就别怪我了。”
“我不退你又能怎么样?你有王来福那个混帐弟弟,我也有富贵亲家,看哪个怕哪个?至于那两个少爷,怕是不大好求的。”
“我谁也不找,你等着。”王氏折回家里拿了把斧子,气势汹汹的再杀到李氏面前,李氏一看吓得连忙躲进了屋里,上了闩,谢广财出外行教去了,她一个人在家哪里敢太蹦达,她是真怕王氏发起疯来给她一斧子。
“你敢行凶那是要坐牢的。”
“哼,要坐牢也先杀了你这个毒妇。”王氏拿着斧子对着堂屋的门就劈,连劈了十几下,把门劈得四分五裂。
李氏吓得把铜子从烂门洞里扔了出来“几个臭铜子退给你,你捡了去。”
王氏瞄瞄地上的铜子,轻蔑的道“赏给你修门了,没见过钱的东西。”
李氏在王氏提着斧子得胜而去后号啕大哭,直骂谢广财那个死人为什么不在家,又忙让家里的女儿去屋外把钱拾回来,省得让瞧热闹的人捡了去。
赶工回来吃早饭的村里人见没热闹瞧了就三三两两的散了。
王氏此役虽然取得暂时性胜利,但一想到村里人私下里嘀嘀咕咕的说的那些闲话,她就觉得心里极度不痛快。
回到家把斧子一扔,在伙房里忙着煮饭择菜,把盆啊锅啊摔得嘭嘭的响,“你以为走脚是好走的么?现在知道别人私下里怎么说你的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点也不爱惜名声,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以后看你怎么找人家。”
谢花彼时虽没下去观战,托王氏和李氏有丑就要扬的福,她在自家屋外头也听得清清楚楚。
“娘,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我不在乎。”
“谁家的娃被人指指点点的做父母的会高兴?你个愣头娃除了吃会在乎什么。背后让村里人戳脊梁骨。”
被拐了回来,村里人非但没人同情,反而个个以特别龌龊的心思去测度别人的遭遇,遭遇一定要惨,不惨他们也会编成很惨,这样才能满足他们幸灾乐祸害的病态心理,从礼教上绑架受害人。
“娘,以后有钱了咱们搬到镇上去或者县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