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道尽江湖多少事
画未突出重围,笛声已经停止了,但那些毒物的攻击却没有停下,仿佛不知道痛苦,英勇赴死,除非墨允的剑将它杀得很彻底,否则哪怕是残肢断臂,也会挣扎着冲上去。
可以想象一下,一只血肉模糊的虫子,蠕动着残破的身体,林晓筱忍不住想要吐了,她记起了一段痛苦的往事,在食堂吃饭,有道菜叫青椒炒肉,青椒很容易招虫,这也就算了,可是吃到一半,却看到一直被切成两半的虫子,在锅里炒过了,竟然没有死,还在动,那种场景和现在何其相似,只不过现在的要更加血腥。
画未踏在他们的头上,凌空飞过,手中的弯刀急速旋转,如同疾驰的电风扇,将她颊边的发丝轻轻吹开,清冷的容颜浮起一丝不忍,但下手却没有丝毫迟疑。
墨允很快和她交上手了,除了要防备她夺命弯刀,还要防备那些剧毒之物,却从容如闲庭散步,没有丝毫窘迫,一举手一抬足,招式优雅,但画未知道,这优雅的背后暗藏了多少杀机,须得小心应付。
“师兄,你真要这样吗?”画未忽然出声,一贯清冷的嗓音竟然有种心痛。
她是对墨允动心了么?林晓筱听得心酸,在心里默默问着。
墨允地扫过白玉床,看到的是柔和的白光,和一截飞扬的衣角,冷声道:“我必须要救她!”
“可是救人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你是杀巫,竟然会害怕死的人多吗?”
“这不矛盾,你杀的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啊,他们还只是小孩子!”
“这就是江湖,没有什么无不无辜!”
二人的谈话,林晓筱听不明白,主要是因为她不了解血祭,所谓血祭是用九十九名童男童女的鲜血,保持将死之人的生机,是一种邪恶的让人复活的方法,这个古老的祭祀并没有成功过,也就是说墨允完全就是用他们的命在赌,而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罹难了。
白光渐渐弱了下去,绯衣女子的身形现了出来,她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周遭的景物,目光轻轻扫过众人的脸,在交战的画未和墨允身上停了良久,无神的眸子陡然现出一丝亮彩,忽然又暗了下去。
“小未,阿允,你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声音很好听,如珠如玉,带着恰到好处地一丝温度,不灼热也不冷淡,像一杯37°的白水,不会让人一下子就尝出什么味道,平淡,却又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习惯,然后喜欢,最后离不开。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墨允欣喜异常地冲了过去,将她搂在怀中,眼底的神情让人动容,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直白而亲昵地唤她:“初荷你终于醒了!”淡淡的嗓音压抑颤抖。
画未站在一旁,清瘦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喜悦,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巨大的忧愁,还有一种排斥,明明是想要靠近她,却由于某些原因显得疏离而淡漠。
林晓筱看着这个刚刚苏醒的丽人,久久没有说话,是因为她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习惯性地转头去看宵风,发现他也有一瞬间的愣神,见到她的目光,有很快移开了目光,林晓筱心里奇怪,又去看辰若,白衣胜雪的温润少年,一贯的温润冷静,在那个叫初荷的女子醒过来的瞬间,也出现了裂缝。
“她和你很像,不是长相,而是气质!”
辰若的话提醒了她,初荷眉间的那种淡然神色何其相似,若是不论长相,这两个人就像是照镜子一样。
她忽然明白了墨允初次交手,会手下留情的原因了,也明白画未看她时眼底的笑意是为何,不是因为自己,而是这个叫初荷的女子,那个安静温婉,像是江南水乡中走出来的女子。
初荷挣开了墨允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手指抚上他眉间的蝎子,一寸一寸拂过,眉眼弯弯,笑起来连天地都失色了。
其中一名祭司轻声道:“宫主,要开始了!”
墨允闻言愣住了,低头看着初荷干净的眸子,他突然有些犹豫了,如果让初荷知道自己的重生是因为九十九明童男童女的死亡换来的,那她肯定不会答应,她突然醒来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在她醒着的时候用血祭,一定会让她心生怀疑,这让他有些茫然。
画未看着这两个人鹣鲽情深,嘴唇张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醒来?”初荷定定地看着墨允,轻轻地说着,眼底浮起一丝疑惑神色。
从他絮絮叨叨的话中,林晓筱听了个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墨允要不惜代价救她。
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才女貌,若无意外,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起走进十丈软红,可是在一次任务中,二人收线的时候,却遭遇了埋伏,初荷为救墨允,用了禁术,从此沉睡,为了让她重新醒过来,墨允费了很大的功夫,最后才决定用血祭这个古术。
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举动,落在其他人眼里或许真的是想不通,可是只有经历过至爱之人离开的打击,才明白究竟有多么痛苦,换做是林晓筱或者宵风,他们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许是自私的,可是与他们来说,世界都已经是毁灭了,不在乎再多一次。
更何况,初荷还是为了墨允才死的,于他来说,不仅要受到深爱之人离去的打击,还要受到内心的谴责。
“你不说么?画未,告诉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