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黄心莲听到“六百年”三个字,心中一阵钝痛。虽然她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可是六百年,对于她来说,也不算短。何况六百年后,她所爱的人已经化为枯骨,再也不在这世上了!
听他说要把黄心莲带走,仪清师太隐隐有些不放心,又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
而朱道朗则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他原本也不想杀了她,现在听福鼎大仙这么说,也附和道:“贫道看师兄的意见可行。”
“不行!”仪清师太又道,“道长如果把她带走,贫尼又如何知道,她被关押在锁妖塔中?”
“师太!”羽清微怒道,“你说来说去,就是不信任我们师父了!如果他真的成包庇她,还会捉拿她吗?”
“话虽如此。”在一旁不发一言的仪语师太,也有些怒意,说,“但你们若把她带走,那她是否被关着,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那照你们的意思呢?”福鼎大仙依旧微笑着,问。此时此刻,他丝毫没有怒意。
仪清师太和仪语师太对视一眼,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局面一时僵持。
过了片刻,福鼎大仙又说:“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把她关押在净云庵内,这总能放心吧?”
“可是贫尼庵中,并没有可以关押妖孽的地方。”仪清师太说。
“不妨事。”福鼎大仙不紧不慢地说,“贫道可以送你们一座监牢。”
“送?”仪清师太一疑。这要怎么送?一时半刻间,一座监狱也盖不好啊!
朱道朗和朱道明也是一疑。
福鼎大仙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座塔来。此塔只有四寸高,通体黄色,共有七层,并且做工精致。
在场的众人不禁睁大了眼睛,惊诧不已,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玲珑宝塔吗?
朱道朗疑道:“师兄,不知你这是什么宝贝?”
“这是一个锁妖塔。”福鼎大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说,“它可以关押妖孽,并且落地生根,可以变为与普通塔大小相同的塔,如何?”
“这么说来,倒是个宝物。”朱道朗叹道。
如此神奇的宝物,他也只是在传说中听过,没想到今日竟见着了。朱道明也是一脸愕然。
仪清师太和仪语师太自然也从未见过此等宝贝,一时也面露惊讶之色。
“师父。”羽清有些抱不平地说,“你凭什么把宝物白白给他们啊!”
其他弟子也心怀忿忿。
“哎!”福鼎大仙摆摆手说,“话也不能这么说,贫道只是借给他们六百年而已。”
“六百年也够长了!”羽清又抱怨说。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能两全其美。”福鼎大仙说,“贫道何必吝惜贫道这一个区区宝物呢?”
“这……”羽清不禁语塞。
“若真是如此。”仪清师太心中微微一动,说,“那可真是感谢道长了。”
福鼎大仙宠辱不惊,虽然仪清师太态度转变,他也依然是微微笑着,说,“不必不必,六百年后再派再传弟子收回就好。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会不会还有人记得此事。”
“即使你不记得。”仪清师太说,“我们净云庵的弟子,也会记得。”
“记得也没用啊。”福鼎大仙说,“你们不知道它的口诀,对于你们来说,它只是一座普通的塔而已。还是六百年后,贫道的再传弟子来收吧。”
说罢,他便口中念诀,锁妖塔渐渐发出金光,将黄心莲收入塔中。
在被收入塔中的那一刹那,黄心莲再次望了一眼朱道朗。她的眼中有留恋,有哀伤,也有不舍。朱道朗看在眼里,怦然心动!心中顿时五味陈杂,从今以后,就要两别了!
过去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在客栈中,她挥毫泼墨,在道观里,她与他们谈笑风生。这一切,终将成为最美好的回忆!
福鼎大仙把宝塔往仪清师太手上一递,说:“师太将它随意往庵中空地一放,它便能变为普通的塔。”
仪清师太点点头,说:“贫尼明白。”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福鼎大仙又说,“贫道与几位弟子,也该启程了。”
“师兄不必如此着急。”朱道朗挽留说,“大可再休息几日。”
“不必了。”福鼎大仙潇洒地摆摆手说,“贫道已经叨扰多日,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既然师兄执意要走,那贫道也就不再挽留了。”朱道朗见福鼎大仙坚持,也只有说道,“但请容贫道和弟弟送你们出观。”
仪清师太又说:“此次能为师父报仇,多亏了福鼎道长,道长又把宝物寄放在贫尼庵中,贫尼实在是感激不尽。”
“此为小事。”福鼎大仙说,“师太实在不用挂怀。只是出家人实在应该以慈悲为怀。”
仪清师太微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对朱道朗说:“了无道长,此事已经了了,贫尼与师妹也该走了。”
朱道朗送仪清、仪与两位师太出了观,福鼎大仙等人则去收拾行囊。不多时,他们收拾妥当,也与朱道朗、朱道明辞行,离开了青云圃道院。
两位师太回了净云庵,到了远离庵堂的一块空旷的平地。此处荒草丛生,百草丰茂,点点蓝花如星星一般点缀其间,煞为好看。远处山峦连绵起伏,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
仪清师太望着此处,说:“这里应该是个合适的地方。”
“我看这里也不错,不如就这里吧。”仪语师太说。
仪清师太将手中的宝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