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正午,陈歌的脸色在听了我那一席话之后,渐渐红润,她说:“公主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我恭敬的看着她:“帝后若是没什么大碍,十一便回去了。”
陈歌心情似乎大好,她拉了我的手:“公主好不容易进次宫,又将近正午,我怎好让公主回去。”
她拉着我一路往前走,边走边吩咐在她身旁的小丫头:“梅若,告诉下人们,我今日要在花亭宴请公主,一会将午膳送到那里便是了。”
梅若答应着下去了。我听着花亭的名字,抖了一抖,默默的说:“帝后,您不用这么客气,花亭的路我识得,您就不用亲自送我过去了。”
陈歌拉着我:“上次突然离去确实有些唐突,公主放心,今日陈歌一定奉陪到底。”
我又抖了一抖,直觉告诉我,有她陪着结果更糟...
陈歌拉着我七绕八拐在各种宫殿来回穿梭,我早已晕头转向,嗫嗫的问她:“帝,帝后,到花亭还要多久?”
陈歌很诧异,她说:“公主刚才不是说自己识得去花亭的路吗?”
我脸颊一红,嗫嗫:“一时,一时不记得了。”
陈歌若有所思的笑笑,随后拉着我接着往前走,我只得硬着头皮的跟着,一路再无言语。
花亭还是几个月前的样子,不过是春天,繁花似锦,簇拥着那座建在莲池上的亭子,远远看去,倒是漂亮了不少。
我在花亭里坐定,还是原先的位子,不同的是,陈歌老是莫名其妙的冲我微笑,这让我觉得毛骨悚然。于是,当所有的菜都上桌之后,我选择默默的埋头猛吃,心想,这样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被人看着吃东西,总归是不舒服,而我在吃了些东西之后,真的不舒服了,于是,我抬起头,抱歉的笑笑:“帝后,我,我内急。”
陈歌正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顿,随后淡然的叫来在外面候着的梅若:“带公主去茅房。”
梅若恭敬的答应后,我就跟着梅若走了。
之后,我便迷路了,我没想到梅若那丫鬟将我引到茅房外之后,竟然没等我出来就自顾自的回去了。
看着四周都是花团锦簇的小路,我不禁傻了眼,回去的路是哪条来着?
我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决定随便走一条,反正走哪条都不认得...
这条路有些潮湿,没一会便沾湿了我的鞋子,我只得寻了一处僻静地方坐下来,脱下了脚上的鞋子,并且迅捷的将它扔到了我触手可及的阳光下,心里想着,若是陈歌日后问起今日为何不辞而别,我便将责任全都推到那个叫梅若的丫头身上,‘我迷路了’,这是多好多实在又多现实的理由啊...
“帝后万福。”
歇脚的大石头后面传来苏泽的声音,接着便是陈歌淡然却温婉如水的声音:“这里也没什么人,苏将军还是像从前一样喊我陈歌吧。”
一般,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像是打着赤脚,或是悄悄的偷偷摸摸,是得找个悠闲僻静又环境好的地方,我想大家真是心有灵犀,竟普遍觉得这一处地方不错。
“苏泽退下了。”
我回过神,就听到了苏泽这样说,我不禁懊恼,刚才他们说的什么,我竟然都因为出神错过了。幸好陈歌比较不要脸,听她的声音,像是她拉住了就要走的苏泽:“我只问你,为什么那日你要随着楚国的公主跳下去?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苏泽很久没有说话,久到我以为这句话只是陈歌的自言自语,正待去捡鞋子,苏泽凉凉的声音在大石头的那边低沉的响起:“她过门那天,我以为自己娶到了一个疯子。后来曾派人在楚国打听,回来的人无一不说,说楚国十一公主醒来后是极其开朗可爱的,嫁到东国后,我眼见着她眼中浓浓的爱意一天天增加,更因为这爱变得患得患失,悲喜无常,小心翼翼。每次看到她眼中含了眼泪,我就忍不住扪心自问,苏泽,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一天天失去了活力,一天天的变得喜悲无常?她的泪,让我...”
苏泽没有再说下去,我却已经怔在那里,原来,原来他是知道的,我的悲,我的痛,他都知道,只是从来不说而已。
陈歌声音有些颤,她问他:“让你...让你怎样?”
苏泽缓缓吐出两个字:“心疼。”
陈歌很久没有在说话,过了一会,她问:“你心里,可还有我?”
苏泽沉吟了一会,只是说:“我以为,当日我毫不犹豫的救下你,你就该明白的,既然不懂,那便就算了。她呢?”
“谁?”
“我的夫人,她不是应该跟你在一块吗?既然帝后没什么大碍,这里也修葺的差不多了,我带她回去便是了。”
苏泽很自然的便将“我的夫人”这四个字从嘴边念出,我想,不管怎样,这四个字,永远是我的,其他人,没有资格。
陈歌稳了稳声音:“你的夫人,我没有见过,她给我瞧过病之后,便说要回去了,这会,大概已经在将军府了吧。”
骗人!
我赶紧将鞋子穿了,手脚并用的爬到石头顶,欢快的叫苏泽:“夫君,我在这里。”
苏泽和陈歌听见我的声音都十分吃惊,在看到我之后更是错愕,还是苏泽冷静,他问我:“语儿,你最近爱上了爬山?”
我好不容易坐在了石头顶上,一脸委屈:“帝后请我在花亭用膳,梅若那丫头将我带到茅房之后就不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