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轻风,窗帘在阳光中摇曳不定,让外面那抹天空的湛蓝在视野中时隐时现。
醒然又在愣神,唐晓楠垂下按着琴键的手。
从来没有如此……
鼓着嘴巴,仔细想想,却不知该用“孤独”还是用“孤单”来形容,是的,她最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自小就和阮软形影不离,即便放假阮软要去乡下,又或者她随家人去了固江,可两人联系却从来不会断,至少隔三差五的通一通电话。
而这次阮软随家人去香港,过那么久都没打电话来呢,之前趁阮爸爸还在香港,打过几次过去找,可偏偏不巧,阮软每次都不在。
哼,阮爸爸已经回了长溪,听说阮爷爷身体好了,小家伙一定是在香港玩的乐不思蜀了,估计那边打电话也不太方便吧……
“小家伙!”
想起脑海里冒出的这个称呼,她掩嘴笑起来。可不是她给阮软起的外号哦,是前阵子从某人那里无意听到的。若是被阮软知道,某人可有的受了,呵呵……
提到某人,唐晓楠那双大眼睛霎时变得水润起来。
是从自小就习惯了和阮软两个人形影不离,不过,进入高中后,不知从何时起,渐渐又习惯了身边多一个人存在。和阮软放学的路上,会突然被某人“碰巧”追上来一起走,在校外也总是“碰巧”的遇上。在家里练习钢琴时也是,习惯了阮软趴在身后床上乱翻着曲谱,也习惯了旁边坐着那个能让她心安的人……
钢琴盖上模糊显出微微撅着嘴的脸庞,唐晓楠不好意思的收整表情,因为习惯了多一个身影陪伴,所以才不知不觉学到阮软的这个表情,某人可是很会气人的呢!
习惯了三个人一起放学,一起走过石水桥,有时也会一起上学。可某人却常常请假,不是常常,换种说话,是能来上学的日子很难得,这根本不是形容学生的,对吧。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频繁请假,是要忙公司的事。
嗯,很厉害呢!到现在也是,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很不真实,尤其是电视里播报安远的新闻越来越多,仍难见将他和安远联系到一起。
其实,她私下有胡思乱想过,就偷偷的想着,要是他没那么优秀就好了。不要什么安远,只做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从高一到高三,每天陪她和阮软一起上学、放学,有空时再教教她练习钢琴,放假了,在偶尔与她和阮软在大街上无意相遇……
对吧,他要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这次就不会去燕京了,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上课,十几天了呢。
前天晚上通电话,他说还要在燕京待上三、四天,最快最快,也得后天才能见到。
无心继续练习下去的唐晓楠,打开一旁录音机,播放某人给挑选的演奏曲目,听着舒缓的音乐响起,她把钢琴盖卡上,慵懒的趴到上面。
照进来的阳光耀眼,转头望去,见窗外那抹湛蓝被映得白茫茫,抬起手,远远的遮在眼前,像融进了那团白光之中,温暖的如同被他紧紧牵着……
“晓楠,你练琴……你要睡记得定闹钟,别待会上学迟到,我有事去趟广场。”
声音传来,唐晓楠忙的坐起,扭头看妈妈不等她回答就拿着包从门口走开。她脸色一红,暗忖最近怎么老是这样懒懒散散,还总走神,妈妈一定猜得到吧。
听妈妈走远,唐晓楠按耐着心中羞窘。其实,很久之前爸爸妈妈就开始误会和他之间的关系了,庙街那次事故之后,态度更加明显起来,每每让她很不好意思。
咦?!
唐晓楠眨了眨大眼睛,起身走到卧室门旁,当真切的听到大门隐约传来的谈话声,她抬手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声堵住。怎么会啊,他不是说最快要后天才能回长溪,今天怎么就回来了。
相隔十几天再见,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发慌,。
听妈妈喊了一声,后面他是进房后的关门声,唐晓楠更加慌措起来,拿手理理两鬓散乱的碎发,又扯平身上校服有褶皱的地方,当听到脚步声传近,她紧张的转头看看,又快速回到钢琴前,然后侧脸向里的趴着,并紧紧闭上眼睛。
脚步声一点点接近,在门口停住,马上又放轻的走进卧室,接着径直往钢琴边而来。走到身边后脚步声消失,唯有一旁音乐声潺潺流淌,可敏感仿佛他的呼吸声都能听到,连他此时看向自己的目光都能感觉到。
一声轻轻的“学姐美如画”,让唐晓楠又好笑又好气,当然,更多的是羞涩。那次在工作室听到别人喊后后,他就老是爱拿这称呼打趣自己,然而后面的“美如画”……
羞气和难以喜悦随着怦怦心跳而不断翻腾,准备等他稍微弄出一点声响,就装作被打扰的醒来,可下一刻就觉得房里更加安静了,连他那呼吸声都变得弱不可闻。
不对,他的呼吸声好像在一点点的靠近着。
仿佛猜到了什么可能性,唐晓楠压在身下的两手蓦然抓紧衣袖,本就扑通不停的心,紧张的更是随时会跳出来。
许久,应该是过了许久、许久,听着停在面前许久的细微呼吸,她悄悄掀开一丝眼帘,立刻看到如猜想的那般。望着直直看着自己嘴唇而出神的他,看着他想要贴近忽又顿住,既而又是如此,她紧紧捏了下手心,然后……
一阵风吹进来,卷起窗帘在钢琴旁飘动,打破了这陷入静止的时间。
那娇美脸庞羞涩垂下,长长睫毛倾覆挡住那扑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