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他此刻的身为地位,如此对待自己,说自己是他的‘小祖宗’的确不为过。可是笑意尚未爬上嘴角,她便感觉到了身体某处的冷意,不至于笑不出来,只是那笑,多多少少看起来有些僵硬。
餐桌上,顾琛精心为南笙布菜,她仍是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停下了筷子,顾琛察觉后皱眉看她:
“小猫一样。”
南笙笑:
“不太饿。”
顾琛没有勉强她,只是盛了一碗汤给她:“饭可以不吃,汤要喝一点,否则我真担心你营养不良。”
南笙不想让他担心,于是接过碗喝了,虽然只喝了半碗,但顾琛也算满意了。
晚饭过后,顾琛拉着南笙去散步,虽然汤里加了安眠药,但不会起效这么快,这段时间他不想让南笙一个人想太多,时间还早,出去走走挺好。
南笙以前话不多,但也不少,这几天却有点不太爱说话,如果不是顾琛主动问她,她断然不会自己开口,两人沉默的走了很久,但却并不觉得气氛有哪里不对,顾琛的手一直包裹着她的,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她感觉到的并非是粘腻的热,而是由里至外的温暖。
静园的正中央有座喷泉,占地面积不小不大,里面养了不少鱼类,南笙对此没有研究,只觉得在水底灯光的映射下,游来游去的很好看。
顾琛站在她旁边,她看着鱼,他看着她,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深蓝色,月光皎洁,星星璀璨。
南笙已经在喷泉边坐下,神色慵懒的看着池水,似是放松了不少,顾琛笑了笑,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南笙微愣,转头看他,目光猝不及防的撞进他的眼眸深处,想要错开,却已经泥足深陷。
他察觉到手心里的手挣了挣,于是笑看她:
“怕我?”
南笙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摇了摇头:
“不怕。”
“那你躲什么?”
南笙终于错开视线,看着两人互握的双手,语气很轻:“你这样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我有点紧张。”
这话是真话,她确实有些紧张,因为他害怕自他口中听到有关20年前的事情,他的认真让她感到不安。
顾琛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
“阿笙真是聪明。”
这句话无疑证明了:他确实有重要的话要说。
南笙开始紧张,紧张到她下意识从喷泉池边站了起来,想要逃开,却被顾琛的一只手拦住,继而落入了他的怀抱。他自背后抱着自己,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脖颈处,以前会觉得有些痒,但今天却只觉得有些冷。
她说:
“阿琛,我困了。”
“不急这一会儿。”
“可……”
“嘘……”他打断她的话,本想问她躲什么,可转而一想绝对不会得到真实的回答,于是作罢,手离开她的腰间,执起她的右手,摩挲了两下,在南笙还未反应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一枚简单的白金戒指便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似乎为了彰显尊重,他握着自己的手力道是松松的,戴戒指的速度也很慢,南笙想要拒绝并非不可能,甚至顾琛也不会勉强自己,可是她没有。
那一刻,她有着顾琛不提往事的轻松,也有被这一刻吓到的措手不及。
所以,那枚戒指她戴上了。
她看着那枚在月光下闪耀着耀眼光芒的戒指,眼眶微湿。
顾琛松开了她,走到她面前,目光柔柔的看着她,开口:
“原本我是想郑重其事一些,比如说让静园下一场玫瑰花瓣雨,或者包下一个会场,有小提琴,有烛光晚餐,有过目不忘的美景,你身着礼服,我也穿着西装,可思来想去我仍是没有那么做,因为我知道你并不看重那些,折腾几天也不见得就能融化你。”
“在四川的时候,你说自己也是个没有家的孩子,那时的我不曾告诉过你,我也没有家,以前觉得活着也就是活着,赚再多的钱,去过再多的地方也仍是空虚寂寞的厉害,内心宛若有个窟窿,怎么堵都堵不上。”
“去年12月,我在南氏的楼下第一次看到你,你穿着白色的羊绒大衣,和漫天的雪几乎融为了一体,你看着我,对我毫无防备的笑,我当时觉得这个女人很美,却怎么也想不到,只是那么一个漫不经心的笑而已,我却要为维护它而负责一辈子。”
“你曾问过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当时未曾说实话,现在我想告诉你,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我是谁?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金钱为重,利益为上,我连自己都不确定这么多年在商场的摸滚打爬究竟还有能不能拿出一份纯粹的感情对待你,我若做不到,也不想耽误了你,现在想来也真是可笑,我居然也体验了一回所谓的‘直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你决定重新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刻,我很开心。”
“我不是一个好人,先天也好,后天也罢,我不否认自己的性情冷漠,手段残忍,但我对你不坏,我把仅有的那些温情全部给了你,这么说可能你会觉得有些自卖自夸,但若真的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的人。”
“阿笙,我想和你拥有一个家,我去赚钱,你在家,觉得无聊可以继续上学,或者约几个好朋友去逛街,想买什么买什么,因为你男人并不缺钱,也可以去旅游,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