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夜掀了帐篷进门之际,凤浅浅红凑京珠正凑一桌玩牌九,三缺一也玩得津津有味,赌得是各自的私房宝贝儿,凤浅浅今天倒霉运,朱钗儿玉钏儿输了好几件,正发了脾气大骂梁筵盛其人,疑心是那个死木头将霉运带给她的。
洛夜自顾自捧了杯茶道:“此地餐风饮露,风光明媚,你们倒是赖着不想走了么?”
“那也好。”红凑头也不抬道,“我寻摸着还是青楼妓院来钱快,且消息四通八达,倒不如干回老本行,正打算告知主子你,何处觅块便宜地儿许我弄一家清歌园出来。可惜京城里地价太贵,现今不同以往,手头又正紧当着,倒不如这荒郊野外。六万,碰。”
凤浅浅咬着自个儿头上拔下来玳瑁儿旗头,七窍生烟状:“玩牌的时候谈什么私事。王爷你若出得起本金,容我再多开一家赌坊,保管日进斗金。京珠,谁准你又接我的炮!”
京珠眼都不眨:“我也不能吃白食,随便开一个小绣坊好了,设在街道转角处,出门拐角就能看到的那种,方便打伏击。哪天你想绊人还是绊马,跟我说一声。胡了!清一色对对碰,来钱。”
洛夜满头黑线:“你们倒是给我收敛一点,好歹有个伺候人的样子。别当还是我带出来的野性子,这鬼地方可不比自家府里。”
红凑在一边老成持重地洗牌:“放心吧你就,虽说北地这儿乱糟糟的,不过也到不了哪儿去,我就不信他真的能翻过天去。还有啊,既然时局危急,王爷你就要懂得珍惜。抓紧机会可劲儿看王妃两眼,免得待会儿就没这个机会了。”
凤浅浅,继续抓耳挠腮,输得太惨了:“哼哼,当心只剩下你跟府里一伙儿光杆司令,一堆臭男人你看我我看你,身边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
京珠好脾气地呵呵一笑:“王爷,我可不埋汰你,我一向知冷知热。喏,这支猫儿眼钗头凤送你,将来许给某位王子皇妃做礼物,包管她喜欢得很。话说您闲着也是闲着,能过来给我瞧瞧这一手好牌么,今儿真是赢得腰酸手软的。”
洛夜心说,你们倒是拿出一点我是王爷的样子来啊。
余下的探亲之路总算顺顺当当,终于在一个艳晴日抵达了凤城内。
凤老爷最近吃不下饭,原因是为什么呢?
原本他的乖女儿不止打哪走了****运,傍上平王府这棵大树,凤老爷是高兴得吃不下饭;后来没多久,听说平王爷陷入了三角恋爱纠纷之中,丞相府的千金小姐跟平舆来的文琴公主都死活要吊死在平王爷这棵大树上,凤老爷就开始焦虑得吃不下饭;后来更干脆了,两个都娶了进家门,真是何其热闹非凡,从那以后,平王府估计就没平静过。
这也就罢了,后来北蛮子一入侵,洛夜被派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副棺材加一个骨灰盒了,凤老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被气厥过去!
想到自己厥过去了,没人来扶自家老伴的情况下,硬生生挨住了。
凤夫人自然是功德圆满地昏过去了。
整个凤府的丫鬟小姐们一片乱叫:“老爷!”“老爷!”“夫人!”“夫人!”“不好啦!夫人晕过去了!”“老爷,老爷你不要吐血啊!”……不一而足,珍贵器皿在手忙脚乱中打翻了一地。
事后,凤老爷与老伴执手相看泪眼,彼此都很心情郁结,凤老爷商量着说:“夫人,我们的女儿,她还年轻哪!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这下可怎么办呐!以我们凤家的优良传统来说,不出轨不偷情是不可能的,可是对方是皇家呐,万一被拿住那就是个抄家灭族的罪!”
凤夫人抹泪道:“当初我生她的时候,可不是为了要让她来到这个世上受这种苦啊!”
凤老爷拍着老伴的肩,语重心长道:“早让你掐死那娃儿了,一生出来非但不哭,还哈哈大笑的……”
凤夫人打鼻腔里冷哼一声,横眉冷对:“你当我生个孩子是如个厕啊,当时候我哪来的力气!你个死鬼又不眼疾手快一点!”凤夫人心说,下辈子你丫投胎做个女人,看你生完孩子之后,还有没有那个力气掐死她!
凤老爷只得唯唯诺诺给夫人奉上一杯茶。
为了这种担忧,凤老爷跟凤夫人同时开始食不下咽。
一听说宝贝女儿要回来了,凤老爷跟凤夫人更加开始寝食难安了,女儿是新丧,这凤城里见了凤浅浅还垂涎欲滴者比比皆是,当然最主要是觊觎他凤家的财产,凤浅浅走在路上,简直好比一棵摇钱树,一只招财猫。
可是问题是,她头上顶着一个王妃的身份,这顶高帽子可是闪闪发亮来着,估计能吓跑一大遛人,更能引得其他一大串人趋之若鹜。
你想想,凡是个男人都喜欢有征服欲跟成就感,哪天能给死去的平王爷戴上一顶绿帽子,在王爷的女人床上被翻红浪,估计那种滋味比抽大烟还好受。
为此,凤浅浅遭到了一大波无耻贱男人的骚扰。
洛侍卫为此不满了,一路上天天铁青着个脸,一副谁接近我老婆我就要剪了他下面的表情。
“干嘛板着个脸呀?”一大清早,迈入凤城脚下的第一步,凤浅浅就熟门熟路地找了一家她最喜欢逛的馆子,一伙人五大三粗地坐下了。
回到老家的感觉真好,凤浅浅恨不得原形毕露,摘了头上的珍珠钏子水晶链子,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虽然她以前也没有这么豪放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