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是她心中酝酿了许久的!
耶律洪才深深看她一眼道:“不瞒你说,本殿已然识穿了‘唐无贼’的真实身份,想必他是很愿意拿这一座宝藏交换你的性命的了,若非如此,怎敢劳烦王妃到此一趟?”
凤浅浅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最初的时候,便是为人所阴谋误导,而一步一步掉入了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乃至现在抽身不得。
“那个叛徒……是谁?”她喃喃自问,语气轻柔地好似蛛丝飘摇在寒风中。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每说一句,都要剧烈地喘上几分。
虽然她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答案,但是还是难免动摇,目下不听到那个确切的谜底,她真担心自己会死不瞑目。
“怪不了她的。平王妃。”那个男人极其慵懒的语气,解释道,“将来有人给你上香的时候,说不定会告诉你因果缘由,至于现在……”
你才被上香,你全家都被上香!凤浅浅差点就抓狂露馅了!尼玛老娘之前跟你斯斯文文的说着话,你偏偏不信,要跟我拐弯抹角的来这一套,知不知道老娘现在心情超级烦躁呐!
正在那一个劲的腹诽之际,耶律洪才可不管她那么多,横竖在他眼里,她都已经是个死人了,等到待会儿血液一放干,仪式一启动,纵是神佛难挡那般力道,这整个地宫都会毁于一旦!
什么桀王墓都会统统化为流水飞灰,从此葬于这个地下河底,再无后人能够识出他的一二分真面目来。
至于里面的财宝,早就被徽州那些个老狐狸统统接二连三搬了个干净,眼下里面都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他倒要看看,谁心疼得过谁!
耶律洪才要的就是这么一种毁灭欲,想着他就忍不住弯起嘴角的弧度,这个桀王墓,可是他的大哥耶律洪祥以及七皇弟耶律洪甄,一向梦寐以求的,而今他却要一手毁了这个宝窟,以及其中备受争议的桀王端后寝陵,真不知这个天下会有几人幸灾乐祸乐开笑颜,而又有多少人将气得面色铁青吐血而亡,恨不得将他这个罪魁祸首打回娘胎里重造一番呢!
不错,在这个方面,耶律洪才的的确确是有那么些病态的施虐欲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仰天而笑:“七弟!须知你得不到的,却是本殿不想要的,何其可笑哉?!”顿了顿,又道,“洛皇!平王!尔等不是很能耐么?本殿倒要看看,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你们还拿什么来救这个该死的女人!”
当这个一袭厚重黑袍的男人缓步走下台阶的时候,与此同时,整个桀王墓,已经开始全面崩溃,无数的石灰屑随着四壁之上的剧烈摇晃,纷纷扬扬撒下,几乎无法令人睁开眼睛。也有巨石崩塌传来的轰隆之声,整个地宫中心的大理石地面,正从两端蔓延开来,由此而入,裂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黑暗豁口,冰冷的地风呼啦啦地倒灌进来。
地宫之中的廊柱倾倒得越来越厉害,几乎就要波及那个最为坚固的祭台,祭台之上的女子,宛如沉睡的神只,正当酣眠,却似毫无知觉一般。
满殿的烛火胡乱摇曳,很快被汹涌的地风吹得到处都是,时不时地点燃起地宫之内的帷幕,这些有着精致刺绣图腾的帐幔深藏于这个地宫成百上千年,本身就充满了陈腐气,又是常年不通风的环境,很快就燃得飞快,简直好像绚烂的烟花一般。不出一时半刻,整个端后宫中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猩红的火苗好像一个狰狞的怪物,径直往祭台上爬去,火势之快令人瞠目结舌,眼看很快就要舔到了高位上凤浅浅的绣鞋。
而耶律洪才,做完这一切恶事之后,正当离开,走到地宫门口之际,身后的地宫大门轰隆一声砸塌下来,将整个端后宫都封死得不留缝隙!
呵呵……这下好了,谁也别想活着将这个人从中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