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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问道身材不算高大,中等,偏瘦,恰如最标准的书生身板。此刻脸上所洋溢出的,亦是一个非常阳光的温润笑容,似乎经过无数次的练习,才能展现出来的笑。
再加上一身华丽的锦罗袍,正所谓“翩翩佳公子”,不外如是也。
相比之下,即使叶君生看起来更英气些,更挺拔些,但始终觉得平淡了,欠缺一份夺目的光彩。
人靠衣装,真不是说说而已。
毕竟芸芸众生,凡人万千,没有多少人能生具慧眼,一眼便能看出谁谁谁气质非凡、非池中物云云。其实都是套话,更多的,还是只能依靠外观判断,第一印象很重要。
说白了,如果皇帝老子沦落街头,衣衫褴褛地坐在角落上,一般人谁能从其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须中看得出他是皇帝?
一直以来,无论有钱没钱,叶氏兄妹的衣装打扮都偏朴素路线,不事奢华。而叶君生的衣袍,基本都是妹妹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自然跟时髦扯不到啥关系去。
当下甲板上,倒是有不少人的,都在看雪景,观江潮。但现在,一道道目光似乎感受到了某些异样的气氛,纷纷转移过来,投放在古问道身上。
焦点,成为焦点的感觉真好!
其实对此古问道早已驾轻就熟,颇有经验,丝毫没有怯场畏缩,反而将头颅昂得更高些,笑容更加灿烂,迈着悠然的步伐走过去。眼角的余光顾盼之下,他甚至见到西门二公子也披着一件貂皮大氅。率领几名家仆随从走上了甲板——
今天的雪,下得端是时候。尤其黄昏之际,大江返流,洁白的雪花簌簌而落,颇有诗情画意,赏一赏,别有情怀。
故而,好几天忙于做账的西门二公子也忙里偷闲地信步迈出来,准备在甲板上小憩片刻,顺便让下人生起炭火。温酒赏玩。
他一向都很懂得享受人生。
嗯,找上古问道等,即兴赋诗的话。更加助兴。
然而他一走出来,就感觉到甲板的气氛有些古怪,举目看去,就见到古问道正昂首挺步地朝着两个人走去。
那两个人,一男一女。很年轻的样子。尤其是那少女,虽然穿得像个粽子,可娇美的容颜仿佛这天地的一粒明珠,秀色可餐。
他们是?
西门二公子微微有些侧目,右手食中二指并拢,轻轻举起来动了动。跟随身后的汪掌柜马上机灵地上前。低声介绍,说叶氏兄妹就是从冀州来的那两名客人。
“哦,原来如此……”
二公子释然了。心里好奇地想:难道古问道上回吃了闭门羹,受了怠慢,现在要找回场子?
如是,可有热闹看了。
他微微笑起来,闲暇的时候。看些热闹倒有些趣味,只要不是乱子就好。以古问道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出乱子。
本来古问道与叶氏兄妹的距离,不过十余米,说起来篇幅长,但实际的步伐却无需太多——
“叶公子,看雪呢。”
很没营养但非常标准的一句问候。
“错,我看的不是雪,而是人。”
叶君生的回答却如上次那般生硬,以及神转折。
古问道咕声吞口口水,但脸上的笑容只是稍稍一收,随即又道:“哦,看人?这说法倒新鲜,不知看得甚人,容小生见识见识。”
叶君生眨眨眼睛,道:“此人脸皮尺厚,最喜欢做不速之客,三番几次,赶也赶不走,端是烦人。”
闻言,古问道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刚刚稍有收敛的笑容一下子便凝固在脸上,怒气开始压不住了:“你怎地骂人?”
叶君生吃惊地道:“骂人?我骂谁来了?”
“你!”
古问道为之气结,生生被噎住。他习惯于风花雪月,互相唱和,可不曾与人骂战过,这方面的经验几等于零,哪里会是叶君生的对手?三言两语,便被弄得无言以对。
只得气呼呼道:“叶丰,你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可有半点读书人的君子作风!”
闻言,叶君生冷笑道:“好一句君子,我且问你,君子何物?”
这又是一句诘问,抛出一个很大的命题来,就像一副枷锁,一旦被套上,轻易无法解脱。
当然,如果引经据典,自然能很标准地诠释“君子”之义。但莫名的,面对叶君生咄咄逼人的眼神,这许多话涌上喉咙,却无法道出,竟有些心虚之感。
对,就是心虚。
一甩袖子,冷眼道:“叶丰,就凭你,也配与我谈君子?”
听到这话,叶君眉柳眉一竖,就要发飙,她可最听不得别人说哥哥的坏话。叶君生却抢先一步,淡然开口:“既然觉得不配,又缘何三番几次搭讪?”
说真的,他真不大愿意与对方过多争论。皆因这些争论了无意义,和废话差不多,徒然浪费口舌罢了。他更不觉得在词锋上将古问道压制住,便是成功,或者胜利。
完全没有。
无它,作为术士,心态上的优势尽显无遗,看待红尘的事物不由自主便会占据一个制高点上,早不会满足这些口水仗的输赢问题。
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叶君生喜欢与人讲道理,可这道理绝非那种引经据典的长篇辩论。
毫不客气地说,以古问道这样的所谓才子,还无法成为对手。
三言两语,语气生硬而粗暴,叶君生明显就是不想继续下去,于是干脆利索地采取这等方式来告诉对方“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