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拿到玉符,接管了水底之下的宫殿,便优哉游哉地当起了河伯。本来以它的修为,无法发挥玉符的作用。不过前三十三政权被颠覆,玉符上的烙印被打散,正好便宜了猪妖。
玉符虽然有些破损,但仍然具备聚集吸收香火念力的功能,可以藉此增进修为。
只是它这一个神位,却属于典型的野路子,没有向上发展的可能,见光死的那种。究其本质,与私刻公章冒充官员有得一比。
这些,猪妖却不懂。但凭性子行事,作威作福。它也算命大,没有被三十三天的人剿杀。先被叶君生用计打进石殿来,起码暂时还能保住小命。
叶君生捻起那块玉符,见其四四方方,约莫半尺长短。只是如今看来,灰扑扑的。上面裂痕无数,很不起眼,那些本来流转的字符俱消匿无踪,倒像一块旧瓦片,轻轻一掰,便会破碎。
这块玉符。几乎到了毁坏的边缘。
回想起之前猪妖祭起玉符,激发青色金瓜锤攻击时的情景。金瓜锤堪堪飞到之际,脑海五道剑意迸发——
嗡!
心念转动。剑意再度激发,直接贯注入玉符之中。
嗤嗤嗤!
好像饥饿的老虎冲进了羊群,五道剑意竟如饥似渴地在吞噬玉符里面的东西——准确地说,是吞噬里面的法则、规律。
砰!
只片刻功夫,玉符便化为齑粉。散落一地。
那边猪妖看见,两只猪眼瞪得比牛眼还大。它可是清楚那玉符的坚硬度。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就算刀砍斧劈,都未必能损其分毫。
但现在,被叶君生一捏,就碎成满地尘土。
这是什么本事?
叶君生不管它的惊讶,闭目沉思,脑海顿时呈现出一幅惊异的景象,那泥丸宫世界霍然开辟,自成一天地,茫茫然如云海,其中五道剑光沉浮不定,道道如手指粗细,吞吐光华,霞光流溢。
虽然没有领悟出新的剑意,但旧的五道剑意宛如吃了大补药一样,威力大涨。如果说以前最多只能发挥出一成的杀伤,那么现在至少能具备五成的威力了。
“原来如此……”
叶君生福至心灵,霍然领悟:《永字八剑》竟然也是要通过吸收香火念力,才能壮大进阶的。
但是这吸收的方式却又有不同,见到玉符敕命,极为兴奋,战意勃然,仿佛面对仇人一样。
与神为敌?
想到这个有些可怕的可能性,叶君生不禁吓了一跳。又想起当日在陈家村,河神新庙建立,剑意的主动性,侧面有所印证。
听大圣说,天下大道三千,神通无穷,特性上的相生相克倒不奇怪,一如五行规律。
那么,这《永字八剑》究竟属于什么道?
那时大圣又提过,《永字八剑》归于读书人的道,为贤道,可惜语焉不详,无法了解具体。
如此说来,这《永字八剑》仅仅是那贤道的初级阶段,可修炼已殊为不易,要到高级岂非更是难上青天?
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积累该从点滴攒起,想那么多远作甚?
他本非钻牛角尖的人,暂时弄不明白的事情就放到一边去,关注目前才是重要的。
剑意的威力徒然提升到五成,已是极大的收获。
“轰隆!”
猛地一声闷响,非常惊人,所置身的石殿竟隐隐有崩塌之迹。
猪妖大惊:“不好,玉符毁了,石殿失去根本,要倒了。”
……
几乎把陈家乡方圆数里都搜寻遍,但不管是叶君生,还是谢行空都踪影全无,直把江静儿急得团团转,秀眉紧蹙,不断思索,可始终难以得出个头绪,心想难道说他们打着打着就跑掉了……
拿不定主意之下,她本不愿轻易离开此地,可等不多久,竟有大批官兵涌入村庄之中——
原来有村民去报案,半路上恰好碰到道安府的一队兵,赶紧引来。
谢行空大开杀戒,杀了人,官兵自然要过问一下。
这下江静儿不敢久留,怕招惹到麻烦,只好悄然离去,先返回彭城县。说不定那书呆子已经回家去了,让她白担心一场。
呸,这个大骗子。
恨得牙痒痒的,就算那男装都难以束缚的胸脯起伏不定。
官兵入村,领头的队正找人询问情况,一问之下,居然和那河伯有关,心里直犯嘀咕。
近两、三个月来,河伯兴风作浪之事早在道安府境内传得沸沸扬扬,隐隐成为一个无法解决的祸害。
那知府大人大为头疼,手下的人束手无策,又不敢上报朝廷。要知道管辖下出了妖孽,此事非同小可,很容易受到弹劾,乌纱难保。当下之计,只得张榜悬赏,请能人异士来。
前一阵子倒有些道士和尚前来揭榜,但无一例外,他们到江边设摊作法,那香还没有点燃,人就头疼如裂,满地打滚了。
久而久之,再没有人敢揭榜。
现在那队正一听事情的前因后果,顿时心里有些分明,不敢多事。便带着人到河神庙那边走了走,收拾到一些兵器残骸——因为谢行空杀人后,村民们被吓得魂飞魄散,都逃走了,后面的事情并无目击者,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事情变化,扑朔莫测,队正不敢下定论,只说要回去禀告知府大人知晓,才好行事。
心里明白:多半会不了了之。
一直以来,对于一些能人异士,官府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