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庄志南要求返回王府,但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武思敏还是把他和家人安排在了城北的官衙内,受红袍保护。同时江云也走马上任,由石安皓陪着,每日都会接见安南本地的望族。
至于政务的事情,江云一般不会过问,还是交由石安皓处理,世上的事情哪能处理得完,江云的职责是为庄志南保驾护航,不但要让庄志南顺利即位,还要为他打牢根基。
但几经试探,江云发现,包括石安皓在内,安南这些壮如八仙桌一般的本地土鳖,都在睁眼观望,等着他与郦氏斗个你死我活。可郦氏似乎学聪明了,整整半个月毫无动静。
时间紧迫,江云只得拿闻名遐迩的郦氏商队开刀,加征‘空船税’!
江云发现,陈国在武国身上打的算盘不小,不止安南这么简单,他们似乎是想要掏空武国,武国的金银产量本来就很低,而这几年,陈国商队总是满载空回,带走大量金银,加上战乱不止,武国赖以为生的通商受阻,银钱的流通已很是艰难,迫使很多地方,不得不相仿古风,以物易物。
如此,政令颁布两天后,先是庄贤前来询问,被江云已请了王命为由打发了回去,他走还不到一个时辰,庄景博的小夫人郦玫便亲自上门,趾高气昂的当面质问江云,轻赋通商也是王命,江云这个小小的国相也敢不尊?
江云第一次见这位,只见郦玫身材婀娜,fēng_liú蕴藉,眼梢儿吊的极高,一看便知性情刻薄,刁蛮并不好相处的女人。但样子属实不差,楚腰卫鬓,霞裙月帔而来,江云也不与她置气,命人将火炉点上,以免小夫人染了风寒。
郦玫胸脯拔起老高,用手扇风,气鼓鼓的道:“本夫人不冷!”
郦玫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被阻码头的商队都在等她的消息,她今日说什么也要让江云放行,才来安南几日,就敢扣押她郦家商队!
“要不这样”江云打着商量:“留下证金,这一次就算了。”
“凭什么!”郦玫似乎就在等江云这句话,拍案而起,蛮不讲理的道:“你以为这天下是你儒家的?儒来,儒来,我看你乳臭未干!你不过是小小的国丞,快给我放人,要不然让我今日就不走了!”
“我告诉你,这安南是我庄家的,少拿皇命压我,现如今的天下,除了我庄家谁还给武氏面子?别不知好歹!”
郦玫彻底翻脸,江云一一点头,心说武思敏不在此处,否则非抽你这个女人的大嘴巴不可!这郦氏姑侄两人,性情相差不小,和这女人实在没什么道理好讲,等她发泄完了,江云答应她马上就办,她这才扭着细腰扬帔而去。
郦玫走后,始终不发一言的石安皓询问道:“大人,真就这么放了吗?”扣押郦家商队,对安南豪族来说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儿,因为南陈商贾同样没少为难本地豪族,以物易物都不行,除非是拿马匹、耕牛来换,但私卖这两样东西可是违法的。
江云道:“我说的是办,没说放,就照我说的办,交钱放人,往后靠埠商船都要先交证金,通知你家伙计,没交证金的都不予卸货,知道了吗?”
石安皓皱眉,江云问道:“怎么,互通往来对你石家的好处最大,你还不乐意?”
石安皓忙摇头,石家掌管码头大半苦力,若真能互通往来,他家的收益也将大大提高,但他不想得罪两位夫人,江云如此戏耍小夫人,他怕生出事来。
石安皓说出心中的担忧,江云毫不在意道:“就照我说的办,天塌下来,我顶着!”江云本就盼着郦家能闹事,郦家不闹事儿的话,他没理由处置。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干的越多,错的越大,什么都不干的废物,才不好处置。
如此石安皓按照江云的交代,前去码头催收证金,这也是江云为武家想出的敛财之道,每日码头往来那么多商船,都催收一笔证金,可是不小的收入。
而江云所期盼的事情,也如约而至,庄家小夫人果然胸大无脑,得知自己被江云耍了,本想去找江云算账,但江云早就躲了出去,于是郦玫虎威勃发,命庄贤召集郡兵去码头上抢船,并扬言,是儒国相答应她的……结果,这一众人被早有准备的武思敏和廖凯抓个正着,参事郡兵队副以上人等,一撸到底。
事后,武思敏大呼痛快,不但无端敲来一笔钱财,还解决了郡兵中的麻烦,老将廖凯趁机将自己的人安插了进去,也对江云的手段佩服不已。
同样高兴的人还有庄志南和石安皓,掌握了半数郡兵,庄志南安心大定;石安皓则开始筹谋添加伙计,往后他家在码头上的收入将会大大增加。
晚间,武思敏来找江云,见四下无人,悄悄对他道:“谢谢你……”
江云笑问道:“为何谢我?”
武思敏道:“你帮我武家解决了大麻烦,从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征收空船税。”
原来是这事儿,江云笑着摇头,天下聪明人这么多,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想到,只是这些人都不愿意去做罢了。因为此事损己利人,短期内商埠会受到影响,但利在后世千秋。比如书中的人皇杨广,开凿运河丢了天下,但后世有多少帝王跟着他享福沾光。
此事的麻烦还远没完儿,不说郦家,怕是在民间也会引起不小的波澜。要知道,天道反噬,打人一拳,自己的手也会疼,陈国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未出十日,不但来往的商船数量锐减,陈国也开始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