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山顶,夜色下,迎梦的额头上挂满了汗水,神情忧虑的盘坐不动,许久未能提起一口气,愁云淡锁。
而江云就在她身旁,小心的观察着她,知道迎梦已经进入到炼虚还液,凝结五宝的重要时刻,只要能顺利的凝结出人身五宝,便可以打开中期与后期的桎梏,再造乾坤。
但迎梦对五气的感悟,还是不够,内心深处仍不明白,为何肺金、肝木、肾水、心火、脾土,而这些奥妙,又是怎么孕育出来的。
对有些人来说,这并不难,但迎梦还做不到。
五气是什么?
五气孕生天地,道理无所不容,若暗医理论,五气就是心肺五脏,造化之地。若再细论,五味亦是五气,辛入肺,酸入肝,咸入肾,苦入心,甘入脾,这些不同的滋味,一样可以造化出五气真奥,所故有人食味知声,以食入魔,靠尝遍天下美食修行。
还有人以五时、五体修行,肺金对秋,肝木对春,肾水对冬,心火对夏,脾土对应长夏,经历一度春秋,便是经历了‘天地周天’的大造化,感受五体,燥、风、寒、热、湿等体感的变化,历练修行。
或是依从五志,喜、怒、思、忧、恐,靠控制自身情/欲,历练出病魔之体,感悟气理玄通。因为大悲伤肺,过恐伤肾,怒极伤肝,大喜伤心,忧思伤脾,情/欲上的变化,同样也是产生五气的根源,一场大病,更是一遭非比寻常的机缘感悟。
可以说,世间修行无处不在,有千途万道之别,并非人人都适合清明独醒的正道,像秋烟雨那般,可以直窥道基根本的天才,毕竟是少数,所以这世间有魔,以旁门左道修行,而江云发现,迎梦自幼便喜欢音律,听到词调韵律,便会翩翩起舞。所以他才问唐晓华要来了笛子,帮助迎梦冲关。
音魔,同样是魔道一支,而且还是魔道中的大道,所谓帝丹纳音术,指的便是从‘宫、商、角、徵、羽’等五音中,造化出来的大衍之数。
以‘甲子乙丑海中金’为例,甲九子九,乙八丑八,其数之和为三十四,于四十九内减之,余十五,去十不用而余五,五为宫音,属土,土能生金。又因为子属水,又为湖,又为水旺之地,兼金死于水,墓于丑,水旺而金死,故曰甲子乙丑海中金也。
世人在听到不同的音律时,会产生出不同的情绪感悟,就如同迎梦如今这般,当江云吹响手中长笛,清远韵律如绵绵细水,回荡在山崖之上,依清风远送,莫说是她,就连山下对音律有所感悟的其他学子,也从静夜中醒来,听的出神。
而这些人的身体中,也在不知不觉,孕育出了音玄奥妙,清远如水的音律,使得人们水气脱灵,自然而然的流传了起来。
再看迎梦,紧锁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来。
接着,音律变幻,清脆欢快,如初春时的原野,生机盎然,万物抚风而发,似乎还伴着电闪雷鸣,蓬勃成长。
华美仁善的木气令很多人心中愉悦,肝木气息,唾手可得。
但也有不悉的音律者,觉得那笛声太吵,扰人清梦,出来叫骂了几声。
如此一夜,五时更迭,笛声未止,自那丹霞峰顶传来,时而狂暴,时而收敛,时而流转,时而萌发,时而又厚德载物,造化乾坤,将很多人带入到依从音律而行,突飞猛进的境界当中。
而这些人,多数是女子,不知不觉的便痴迷了进去,盘膝打坐,忘情忘我。
直到天边白肚露天,绚烂的朝霞撒出万丈光辉照亮山顶,一夜未睡的恶汉们双眼血红,寻找着恼人的憋货,笛声也停止了下来,只留下有人哀叹,更有人恼怒的声声叫骂。
可这一夜,近四十名武国学子中,有四人破境,三人进入后期八重,数人获益匪浅,加上之前,靠服食丹药突破的两人,武国八重境界的学子,已过十人,实力倍增。
也是从此后,世间传言,阴山丹霞顶,仙音抚夜声,后世学子进入清明境,来到这阴山,莫不将丹霞顶作为仙家福地,以此山环绕修行,期盼着仙音重临。
直到四十年后,一个满头扎着小辫的怪丫头,手拎长笛,蹦蹦跳跳的来到山上,晃动着双脚,坐在崖边吹响了手中的长笛,又助数人破镜,世人才知道,那一夜吹笛子的人是谁。
因为那丫头说:“是我爹爹教给我的……”
而她爹爹,众人全都打了个寒颤……原来是那个祸害!
这丫头是谁,后文再述,先说眼前,迎梦睁开眼,江云守在她身旁,问道:“你突破了?”
迎梦点头,同时闻了闻身上,汗津津,黏糊糊,再造鼎炉排出的秽物,令迎梦浑身刺痒,抓住江云道:“走,陪我去洗澡。”
江云甩开迎梦,道:“让晓华陪你去吧。”
“不,就你,不许偷看”迎梦不依不饶,她才不想让晓华看到自己的身子,因为那丫头总笑她胸无大志,不就是胸口上长了颗痣吗?有什么好炫耀的,难看死了。
就这样,江云被抓到林中水潭边儿,找了块大石打坐,水下的迎梦道:“表哥,我昨夜听到有人吹笛子,可好听了。”
江云也不睁眼道:“那是我吹的。”
“你?”迎梦不信,表哥她还不清楚,哪会吹笛子,他连敲鼓打钹都不行,也就能摇摇铃铛吧。
记得九岁那年,江云入学,母亲让他试试道乐器具,也好在学院内,多与夫子们走动走动,帮帮下手,可江云似乎只会摇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