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北京是很美的。晴朗的时候,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路边的白杨树刚长出嫩叶,无数嫩绿的小手掌对路人友好地招摇。寒冷的地方,春花开得特别繁盛,就连最常见的槐花都能开出云蒸霞蔚的效果。
“要搁古时候,您几位可算是进京了!我跟您几位说嘿,咱北京就是中国的龙眼,您哪怕就在紫禁城外看上一眼,也染了皇家贵气……”的哥是个话痨,一路上热情地给我们介绍首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顺便鄙视了一番只有百年历史的江海市。
“大哥,我瞧着您就挺贵气的。”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故作崇拜地说。
“嗨!我就一般吧!”的哥谦虚了。
“要说北京城气度就是不一样,就连空气都带着皇气。”我使劲拍着马屁。
的哥显然很受用:“看不出姑娘你年纪轻轻还挺有见识啊。”
ada坐在后排,鼻子轻轻一哼说:“有什么不一样,我怎么没闻出来。”
我诚恳地说:“ada,那是因为你没有用灵魂去感受。上次我有个朋友来北京,问我要不要带什么纪念品回去。我说别的不用带了,你就给我带一罐北京的空气回来吧,让我好好沾一沾北京的皇气。后来她就给我带了一玻璃瓶空气。我一看,唉呀妈呀,真是不得了——瓶里一层厚厚的黄沙啊,金光闪闪的像故宫的琉璃瓦一样,多‘黄气’啊。那瓶子我一直珍藏着,不舍得打开。等我年老色衰中风得快不行了,再拿出来闻一闻,保管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比吸氧管用多了!”
李牧寒坐在我身后,不自然地干咳了几声。的哥再也不嘚吧了,于是我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欣赏窗外北京柔媚宽广的春天。
公司给我们在国际展览中心附近订了一间五星级酒店,李牧寒自己一间房,我和ada一个标间。ada毫不犹豫地自掏腰包定了一个标间,她对我笑笑说:“都是成年人,住一个房恐怕有些不方便。”
我感觉ada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进入了战斗状态。看来,她是铁了心利用这次出差的机会把李牧寒拿下。
吃晚饭的时候,李牧寒给我们布置了这次北京之行的任务。芒星的全球总裁史蒂文。怀特先生明天抵达北京,而进入中国市场十年的纪念酒会后天在四季酒店举行。明天怀特会拜访一些重要的官员和生意伙伴。李牧寒已经和中国区总裁徐明说好了,明天下午徐明会为他引见,只要怀特赞同我们的广告策划,不仅这次的单子我们能拿下,还有希望成为芒星在中国固定合作的广告公司。要知道,芒星每年在广告费上的支出可是好几亿。
李牧寒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跟我们核对会面的准备情况,他比以往更加严肃,我也不由得跟着认真起来。
晚上回到酒店房间,我又把企划案过了一遍,确信万无一失了,才安然睡去。
根据事前的安排,徐明汇报中国区事务之后,他就会带着我们和怀特见面,时间大约定在下午四点左右。李牧寒带着我们下午三点就到了四季酒店,然后就在酒店大堂坐着边喝咖啡边等徐明。
李牧寒并不着急,他没有再谈关于策划案的事情,只是时不时拿我的二出来揶揄一番。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我也放松下来——有这么强大的老板,还怕搞不掂吗?
可是当酒店大堂的时钟转过四点半的时候,徐明仍然没有出现。李牧寒给徐明发了几条短信,都石沉大海。我从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看出事情的不乐观,但也只能无力地安慰说:“可能是徐总汇报中国区事务的时间太长了,中国市场现在是全球最重要的市场之一,老大好不容易才亲临一次,徐总肯定要抓紧这个机会。”
李牧寒嗯了一声,可眉头却丝毫没有舒展的迹象。
我百无聊赖地低头刷微、博,无意之中翻到了一条张遥发的最新微、博。他发了一张故宫的夜景,时间是昨天晚上。
“李总,看来张遥也来北京了。”我把手机递给李牧寒,他看了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大堂那部闪着金光的电梯门徐徐打开,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电梯里。
刘梅和她忠心耿耿的跟班意气风发地走出电梯,他们身后跟着一个老外。刘梅转身和那个老外握手告别,还亲热地拥抱了一下,看上去熟络得不得了。
他们身后的阴影中站着一脸阴云的徐明。
告别之后,老外又进了电梯,徐明则送刘梅和张遥出酒店。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刘梅停了下来,故意用很夸张的腔调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你是来北京旅游的吗?”
李牧寒淡淡一笑,说:“不,我是来看一个老朋友的。”
“是吗?真巧,我也是来看老朋友的。”刘梅抽动松弛的嘴角,挤出一个讪笑:“我在斯坦福的同学jacob(雅各布)来中国了,我们有两年多没见了,他强烈要求我从江海飞过来跟他见一面,这不,刚才我们聊了一个多钟头。哦对了,忘了告诉你b是芒星的全球副总裁,分管亚太事务。”
什么?!芒星分管亚太事务的副总裁竟然是刘梅的大学同学?!我知道刘梅有海归背景,但却不知道她竟然有如此高端的同学!
李牧寒的脸色巍然不动,淡然一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nie,我以前倒没看出你是这么重视友情的人。”
刘梅热情地冷笑道:“友情比黄金更贵重,当然要重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