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歌挑眉看着眼前几近疯狂的人。不带一点同情地开口道:“都是替人做事而已。我同情你。替人做事,落入敌人之手,你似乎一点也不惧怕死亡。只能说,你是个很忠诚的人。我钦佩你!”
“啊……”那个人狠狠地蹬着宜歌,发出一种绝望的嘶喊。宜歌看着他扭动着自己破如残破玩偶的身躯。似乎他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楚。宜歌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我觉得你真的很笨。不过是一个指使你的人。真的有必要为了那个人,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受伤?值得吗?”
她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到了那人的心里。他停止了扭曲,抬头,盯着宜歌,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宜歌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可以考虑一下。究竟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要我去问楚红?”
“你想知道什么?”他无力地垂下了头。宜歌知道,他妥协了。他不得不妥协。宜歌抬脚,踢了一块石砖到他脚下。那人脚尖一下子碰到了石块,不敢置信。再然后,他缓缓放下了脚,站稳。一下子,整个人都舒服多了。也正因为她一时的仁慈。左峰相信,她会言而有信。如果他坦白的一切能救楚红,那么一切都值得。他才不管,将这些事都和盘托出之后,自己将会有什么结果。会受到什么惩罚。他都已经顾不得了。时至今日,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宜歌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心知肚明他选择了放弃。可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开心。看透一个人的弱点,利用一个人的弱点,是一件很卑鄙的事。不过她也只能如此而已,片刻后,宜歌淡淡开口,声音中透露着一种深沉的无奈。“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受命于谁?”
“左峰!”他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一个哆嗦,“我是替宁老太太做事的。与其说她是个老太太,还不如说她是个老妖怪。”
“她对你们,很不好?”宜歌只在宁府呆了几天,也见识过那老太太的手段。想来就不是一个好想与的人。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宁老太太的手段,竟然如此的残忍。从左峰缓慢的叙述中,她了解到许多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原来楚红和左峰,是从一个瘟疫村里逃出来的。他们的亲人,都死在了那场瘟疫里头。所有人都以为那是瘟疫,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那不是瘟疫,那是有预谋的毒害。宁府的人,为了找出解药,救当年还是当家主母的宁老太太,牺牲了整个村的人。最后,宁老太太得救了,他们的亲人,却因为宁家圈地,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我和楚红,是试药中,唯一留下来的两个人。虽然家破人亡,当时的我们,只是卑微的乞求着,能活下来。事实上,我们确实活下来了。可却成了宁老太太的爪牙。她用非人的手段,用药折腾我们的身躯,让我们无法脱离她的掌控。为了能够有自己的心腹,让我们日夜不停地练习武艺。她给出的任务,从来不顾我们的死活。为了活下来,我们只好听从她所有的安排。”
宜歌看着他的脸,看着他脸上那痛苦的神情。心里头,一点儿也不好过。“那为何,还要想着将楚红拉回那个世界。你不觉得,她在太子府,过得很开心吗?纵然是受制于人,她可以选择无限期地拖延。只要太子还稳坐这位置一天,她楚红就可以一直在太子府里头。不用受任何人的威胁。”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自私。一天没有见到她,我就会想念。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在痛苦的深渊里,我无法顾及她的幸福。看见她开心的笑,尤其是她是因为别的男人而笑。我的心就像是坠入在无底的深渊里一样,没有任何办法。”
“那么现在呢?你要拉着她一起死……还是……”
宜歌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左峰迫不及待地开口打断。“我们那么难猜熬过来,才活下来。我怎么会希望,她跟我一起死?在这个世上,知道我的人,只有她一个。她若是不在了,就没有任何人记得我了吧。”
“现在多了一个我。”黑暗中的人,存在就是一种隐秘。他的心情,她能理解。一个不存在的人,即便是消失了,也没有人发觉。知道这个事实,左峰的心,是很悲凉的吧。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也不会希望楚红和他一样,死去。
“呵呵……还有一个你……”左峰直勾勾地看着她,“你知道吗?宁老夫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从我被抓以来,我就清楚无论能否出去,我都活不了了。可我担心楚红,很担心她也逃不过……”
“你放心,太子殿下并没有想要处决她的意思。即便知道,她是宁老太太的人。也没想过要杀她。其实,留她在太子府,是最安全的。虽然我以为,今后她再也见不到她想见的人,对她来说是一种更加残酷的刑法。但是如你所愿,她能活得很好。”宜歌还在消化左峰说的话。“我知道宁家势力很大,却没有想过,居然可以拿一个村的人做试验,还不被发现。”
“宁家,背后是整个天厉王朝的暗卫队。你可能不知道吧?”
“天厉王朝的暗卫队?”宜歌大吃一惊,别说是她了,估计连厉奚容也不一定知道。这天厉王朝,还有暗卫队?“你说的暗卫队是什么意思?宁家崛起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背后怎么会有军队?”
“不是军队。是暗卫队!”左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所谓暗卫队,就是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