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歌不敢拿剪子,只能用力扯开了裤腿。 细细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倒不是蟒蛇弄出来的。宜歌松了口气,“主子,方才俪妃娘娘说奴婢不该让你去冒险。”
“如果今天有谁出了事,这件事就不能善了了。”
“奴婢以为俪妃娘娘言之有理。一切以你自身的安稳为重。”
她的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奚容叹了口气,“这次是我不对。下一次,不会让你这般为难。”
宜歌惊讶他怎么这么好说话。一抬头,对上他深邃的双眼,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慌忙避开了眼。仔细将他大腿上的血水和泥污冲洗干净,撒上药粉。
“主子,伤口伤得不深,没必要缠纱布。”
“听你的。”在遇到蟒蛇的时候,她可以那么镇静。现下处理伤口也这般的熟稔。应付大司马也游刃有余。实在是太过能干。
“主子,夜深了。您劳累了一天,也该歇息了。”
她起身欲走。他在榻上,伸手扯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别走。”
宜歌没有回话,只是站着。站的时间久了,只觉得累。宜歌轻声问:“主子,奴婢能走了吗?”
“你守着,我安心!”睡意朦胧之间,他低声呢喃,语带请求。宜歌一愣,随即在床榻边坐下,靠着休息。迷迷糊糊就靠着睡着了。
宜歌睡觉一向警觉。睡意朦胧间,感觉有人轻轻怀住她的腰。下一刻,整个人清醒起来。鼻端闻到的是一股熟悉的药香味。知晓自己若是这个时候醒来,难免尴尬。干脆继续装睡。
微暖的锦被盖上身,宜歌只觉得昏昏欲睡,一侧头还真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她的主子,早已经不在了。宜歌一个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匆忙往外跑去。
经昨天一场虚惊,厉王早已起驾回宫了。奚容暂留在围场处理善后事宜。厉王下令彻查,一时之间,猎场的所有驯兽师都被下了大牢。
不过半天时间,就有一个驯兽师,受不住刑讯招供了。
安婧拿着那份供词,踟蹰许久才递了上去。“主子,这么明显的顶罪。是否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又怎么样。你有时间在这猎场耗?”
奚容将那供词随手一扔,站起身来。宜歌从旁上前,蹲下身将供词捡了起来。然后她站起身,将手掌摊开。
“这是……”
闻见那冲鼻的香味,安婧微微皱眉。“这东西,招毒物。你从哪儿来的?”
“大司马家的总管送我的。那一日去猎场,我带着一大串。”
“你的意思是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安婧吃惊。仔细一想,也极为可能。毕竟太子殿下身边得力的人不少,可能在明面上活动的,屈指可数。只是大司马这回可真是心急。
“是奴婢连累主子了。”
奚容挑眉,瞟了一眼安婧,两人心下了然。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更不必查下去了。回府吧。”
再度被获准骑马回去。这样的待遇,都比得上随身的一等侍卫了。安婧虽是第一次见,也没有多问。倒是奚容一句话,让他回味了许久。
“我让人给你挑一匹好马。出入方便。”
猎场一事,就此搁下。
日子依旧平静。宜歌倒是对那佛珠的材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托了人四处打听,有黑市卖这些玩意。
当晚,宜歌就揣着银票准备出门。可这前脚才跨出门槛,迎面走来了说笑的奚容和楚红。
“大晚上的,准备溜去干什么?”
宜歌缩了缩脖子,求助地看向了楚红。只见楚红早已收敛了一脸的笑意。似乎是因为两个人的谈话被打断,很是不悦。宜歌见状,讪讪地从袖中拿出了那粒佛珠,两指掐着,低声道:“奴婢听说有地方买这个东西,想着去看看。”
“一起去吧。”他倒是好奇,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这么快就查出这佛珠的来历了?看来这个小女婢,还真是不容小觑。
“奴家去取主子的长袍来。”楚红说着,小跑进了华宏阁。当她拿了衣裳出来,早已不见人影。望着远去的人影,泪水渐渐湿了眼。
“主子方才在和姐姐谈什么,这么开心?”
“你不是想问我和她谈了些什么吧?”
宜歌撇了撇嘴,“主子为什么不等一下,姐姐特意去拿了长袍。”
“本宫有事,还要等她不成?”他以为理所当然的事,宜歌觉得自己说的话多余了。有些事,一开始就已注定。
夜色吞没那条小巷,幽深的巷子尽头,有一家灯火通明的二层楼阁。看上去破败,屋顶上的瓦片还破了好些个洞。透出一丝幽深的灯光。
看着大门上的门环都掉了一只。宜歌实在想象不到,这里会是最大的黑市拍卖行。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旖旎的花香,浓郁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身穿艳红薄纱的艳丽女子,到处游走。
两人挑了一个地方坐下,有人上前斟茶。那女子一见奚容就失魂落魄的。腻在他们身边非要服侍。宜歌上前一把挡开,“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那女子面上一红。原本还以为她会就此打住。可是那女子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不着痕迹地将宜歌往后一推。看似没有劲道。却是下了真功夫的,这一推,早在她的手到达之前,宜歌已经感觉到了内力,还是硬生生的接住了。脚一软,跌倒在地。
“公子好,我是南湘儿。这里的拍卖师。”
“既然是拍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