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局过来拍拍他的肩,笑,“你小子不仅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枪法果然也牛b得很啊,一枪爆头,可以和专业的一拼了。”
乔正枫喘了一口气,将枪还给沈局,淡淡的开口道了声谢谢,说完,就干净利落的大步向急救车走去。
沈局拍拍他的肩,“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数的吧。”
乔正枫停步,回身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中年男人,唇上最后一抹血色消失,他动了动 唇,“不,这是我二十多年里最害怕的一次,但那是我爱着的女人,所以绝不可以有任何慌乱。”
“回去替我向乔老爷子问好。”身为警察,他知道面对自己最亲最爱的人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还能保持一个局外人般镇定的心态,那是需要多大的毅志力才能做到的事,就连医生都不敢为自己的亲人动手术,就怕心情会影响到手术质量,没想到乔正枫居然还能镇定自若的开枪,谁都知道,哪怕只是零点零一毫米的偏差,他就将会亲手把自己的爱人送进地狱。
从来没有哪一次睁开眼睛后像现在这样,觉得还能呼吸着新鲜空气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从来没有哪一次觉着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一脸寒霜的男人是那样英武不凡,他的出现竟让她觉得恍如神兵天降。
她就这样躺在救援的担架上看着他,脸上有些失血,却越发衬托出一双眼睛异样的黑亮,但,他却选择硬生生的转过身去,只用坚硬的后背对着她。
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扯住,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对不起,我闯祸了。”
他不是看不到她还未完全消褪的惊慌,她那双又大又亮的双眸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很是慌乱和委屈,却又像是充满了依赖,似乎是想从他镇定的表情中寻找到一丝安慰。
就那一瞬,心,突然软到不行,可他却硬是不肯转过身来,劫后余生,不是不想冲上去紧紧的抱住她,只是,他实在是很生气,气她为什么别人都会跑开偏偏她就能被逮住,她根本不知道之前那半小时里他是怎样的煎熬,她根本不知道当他提出要亲自开枪时内心有多么慌乱,他不是战无不胜的变形金刚,他也会害怕,手也会颤抖。
他知道,那个时候他想要亲自开枪并不是要展示自己的枪法有多么精确,他害怕的只是许愿会受到任何一丝的伤害,但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没有万无一失的说法,他枪法再准,平时的爱好再是去玩打靶,也难保会有失误,那前途再似锦又怎样,没有人与他分享,他将只能在内疚中过一辈子。
她怎么还什么都不明白,一句对不起有个鸟用?乔正枫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表情不怒自威:“上回救个学生也把自己救到了医院里,那时候我很感动,也认为你是个英雄老师,但是今天,我无法用这个词来原谅你,所有人都能躲开,你就不能?”
话虽然说得是咬牙切齿,但仔细听不难听出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面对他的责备,许愿茫然地抬起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居然没有电视里劫后余生俩俩相拥吻到天昏地暗的表现这不科学啊,还有她做错了什么他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她没想到他是这么看她的,一种深深的失落感觉顿时在她的四肢百骸流窜,几乎没有思考,“正枫……”张嘴,声音虚弱,却是叫出了他最想听到的称呼,可接下来她还能说什么,在他一意孤行的思维里,早就认定了她的蠢,她连为自己辨白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小姐,谢谢,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救了我女儿,孩子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我说你这男人怎么能这样,人家那是见义勇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骂人。”
乔正枫愕然,突然没有了任何语言,像个木头人一样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原本纤细娇嫩的脖子上被急救医生缠上了一层绷带,此刻,他再一次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气息里的那一丝不稳和轻颤。
他唇微微轻启了两下,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这才发现自己竟也有如此口拙的时候。
直到一个警员过来说要他们去刑警队做笔录,乔正枫才惊觉二人已经成了人群中的焦点,实在是让他万分尴尬,沉默着点点头,垂眸看了看她,他是太冲动了,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清楚,但骂也骂了,又收不回来,还能怎么办?低声下气认错?貌似他的人生中还从没这么怂过,终是叹了口气,牵过了她的手。
她抬起头来看他,眼眶里终于含满了泪,晶光闪烁,单纯而无辜,乔正枫伸出衣袖安静地帮她擦了擦脸。
这,就算是他表达歉意的方式吧!
在一片空白的思绪中,许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紧紧贴进了某个坚硬的胸膛,仿佛是被镶嵌到了他的怀里,耳边只有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近在咫尺,“走吧。”
许愿还没有从惊慌中镇定下来,不自觉就在他怀里极轻的瑟缩了一下,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灵动活泼,温柔贤淑,而只是一个胆怯粘人的小女人。
迷迷糊糊的就坐上警车给一起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