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今天见到了奇蕾,我也知道,那日里,你去过书房。 ”皇太极抽回手,酌字酌句,艰难出声。
海兰珠转过眼眸,看向那天边的玄月,却是一言不发。
此时,皇太极情愿她冲着他哭,冲着他喊,冲着他闹。无论怎样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如此的冷漠。她的样子,只让他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兰儿,”皇太极一把抱住她的纤腰,语气里即含着焦躁,又含着心痛,轻言出声;“她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意外,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皇太极说到此处,神色间早已是一片浓郁的懊恼,眼眸满是痛悔之色。
“你不知道,当我那天听到你说你做了一个噩梦,我简直恨不得”他闭了闭眼眸,浓眉中间紧紧的拧成了一个川子。简直恨不得杀了哲哲,杀了奇蕾,杀了自己。这句话,他却是压在了心里。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有多痛,才会出现那样的错觉。兰儿,是我对不起你。无论你要怎样惩罚我都好,我无话可说。”
海兰珠轻轻拨开他附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转过身子,借着月光,她隐约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从他的神色,她知道他的痛苦绝不会比自己少。
可是,太迟了。而她,再也没有了继续爱他的力气,她累了,倦了,再也撑不住了。
“臣妾岂敢惩罚皇上?若皇上还对臣妾有一丝垂怜,还望皇上可以恩准臣妾离宫。”平淡的语气,却是说着这世间最残忍的话语,一字一句,都似一把尖锐的利刀,狠狠刺入皇太极的心扉。
“离宫?你要去哪?”皇太极眉头紧皱,双手握住她的肩,低吼出声。
“若皇上许可,臣妾希望可以去行宫居住,从此青衣古佛,为臣妾离世的额吉与早夭的孩子祈福,了度残生。”海兰珠面色淡然,眼底犹如一片死灰。
皇太极手一松,放开了她,他一步步向后退着,他只觉得自己犹如坠进了一个梦魇,眼前的女子,是他的此生挚爱,可是,她如今的样子却是陌生的,令他恐惧。
这还是他的兰儿吗?
“我不准!”良久,皇太极眼眸赤红,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咬牙切齿般的退出了三个字来。
“若皇上不允,臣妾也无话可说。只有一句,可以告知皇上。”
“什么话?”皇太极身子轻颤,语气里,却是色厉内苒的强势。
“你我夫妻,缘尽于此。”海兰珠背对着月光,脸上一片的晦暗不明,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晰,一字一字的传进皇太极的耳里。“从今往后,留在这宫里的,不再是将您当成夫君的女人,而是一个只将您当成皇上的妃子。关雎宫里,不再有男人和女人,而是只有皇帝和妃子。”
关雎宫里,清冷寂静。唯有那倾泻了一地的月光,更显寒凉。
一道沙哑的笑声响起,是皇太极,他在笑,他面目几近扭曲,眉梢,眼眸,唇角,即是阴郁,又是哀伤,他却还是在笑,一声比一声高昂,笑到最后,竟似笑出了泪来。
“哈哈,哈哈”他笑的不可自抑,笑的似乎是再也站不稳,高大的身躯,只弯着腰像着椅上坐下,直到,笑的喉间嘶哑,笑声才渐渐低了下去。
“想不到我皇太极,此生掏心掏肺的爱一个女子,居然落个如此下场,哈哈,哈哈”一句说完,他竟又是大笑出声。月光下,他坚毅的面容却是从未有过的苍凉,放佛一瞬间,他老了十岁。
“好一个你我夫妻,缘尽于此。好!”皇太极眼眸血红的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撑起身子,却是如同喝醉了酒般,试了几次方才站起。
“海兰珠,我是一国之君,九五至尊,我想宠幸谁便是谁!这天下间,有没有皇帝宠幸了一个宫女,不仅藏着掩着,居然还要安排人将她偷偷送出宫去!你告诉我,有没有这个道理?你说!”皇太极怒目直视,一手挑起海兰珠的下颚,低吼道;“为了你,不过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却来和我说这种话?”
“为了你,不过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却来和我说这种话?”
说到最后,皇太极却是厉声咆哮起来。
海兰珠合上眼眸,一行清泪落了下来,在黑夜里闪动着动人的光泽。
“放过我吧。”她睁开眼睛,眼底满是空洞,轻轻颤动的嘴唇,却是静静的说了四个字来。满含着绝望的凄苦,蚀骨的哀痛。
“我会安排你去行宫疗养一段日子,仅此而已。这一生,你是我的人,我永不会放了你。”皇太极将手指从她下颚中抽出,盯着她的眼睛,森冷出声。
“不要在逼我了,皇太极,放手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海兰珠垂着眼眸,慢慢出声。
“好?好在哪里?海兰珠,一直以来,我与你之间,都是你好,我便好。但我今天告诉你,你让我放手,也许对你来说是好,可是对我来说,你等于是要了我的命!”皇太极靠近她的身子,一字一句,森然出声。
“你一直都是如此的爱我吗?”皇太极轻笑出声,眼眸满是肃清的神色,淡淡道了一句;“我今天便跟你说清楚,不要拿你的心来和我比,因为你的爱,根本就无法与我比!”
“我挖心挖肺的对你,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部捧在你面前,哪怕,你就是想要我的皇位,我也不惜给你。在你面前,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帝王,与你说话,我连一个朕字都没有用过。当年,你不爱我,我等。你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