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别过安琴目光的审视,闷闷的说不出话来。安琴扳过他的脸,秀眉紧蹙,继续逼问,“你天天住在宫里,哪来那些女人!”
长亭只好实话实说,“原来……上面儿赏过几个。”
安琴气的拽起床上散落的衣服照着长亭砸了过去,送什么不好,送这个……纵然生气,安琴又不好发作,长亭这理由天衣无缝,白白送到手里的干嘛不要?只是安琴一想到长亭和别的女人在床上也做这样的事,她就快要爆炸了。在她心中,长亭一直是她的专有物,他只能跟在她的身后,在她回头的时候,他必须时时刻刻都在!
长亭抬眼偷看了一眼安琴,眼见着安琴脸色愈发冷凝起来,知道安琴是真的生气了,连连告罪,“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我要是再犯,你掐死我!”说着,一把拽过安琴小臂让她把手搭在了自己脖子上。
长亭自来如此,全心全意。况且,那些女人,低贱不堪,只是赏赐下来的玩物,怎么与自己相比?安琴心中其实早已释然,不过是想急一下长亭。达到目的的她轻笑一声,顺势趴在了长亭怀中,在他肩膀上轻轻一吻,笑道,“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不手下留情。”从此刻开始,你是我身边的人,我会牢牢看住你,你不会再有机会与别人巫山云雨!
长亭沉沉而笑,抚上她光滑玉背,细细感受那平滑纯腻触觉,“我甘愿赴死。”怀中安琴,一团香玉温柔,笑颦俱有fēng_liú,此种情景,长亭只觉心满意足,别无他求。
窗外寂静无声,昨夜下了一夜大雪,将万物深埋。安琴换过一身儿布裙,长亭也披上长袍,他回眸望去,安琴正在理顺腰间麻绳,眉目清淡,却溢满女子柔媚之情。一夕之间,她变了太多,这转变,让长亭心动不已。这也许是一个男人最大的骄傲,把自己所仰望的女子变作自己的女人。她轻抬眼眸,与他莞尔一笑,风姿无限。
长亭反手推开木窗,雪白世间,分不清天地的界限。
安琴在他身后,轻轻揽住长亭腰身,旧时冰冷,皆尽化作此刻温柔。她好迷恋这种感觉,不用端庄恭肃,不用再被万人崇敬,因为她只属于一个长亭。安琴清楚,在长亭眼中,她是唯一,是举世无双。长亭爱的,是钟离安琴,不是九五之尊,不是那个被卓翎握在手里的傀儡女帝。
未来的路,尽管荆棘遍地,只要有你相伴左右,我便无怨无悔。这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一种信任和托付。
凤鸣殿,百官工整而立。
华城面无表情,甩过浮尘,立在最高处,尖声唱道,“皇上驾到。”
赵谦眉心一动,皇上?心里暗暗疑惑着。众人皆行礼如仪,他也只好跟着,藏下心中几多猜测。百官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唱,“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管真心与否,这样的山呼万岁,是任谁都无法拒绝的一种巨大的诱惑。
华盖金羽,宫人环侍,金煌堆砌之下,那人神情不似往日神采奕奕,竟有些鬓发发白,纯黑烫金束腰朝服,紧紧将他托起,朝服之上,金色绣龙跃跃欲飞,白玉腰带束缚其间,沉稳恭肃。冷凝面目,辨不清他的喜怒哀乐。好像是一种亘古不变的神情,此刻,却显得有些格外疲惫。一夕之间,不知为何,卓翎的身上,多了些沧桑,曾经的凛然霸气,今日看来,虚浮而已。华城高呼皇上驾到,不过是称呼而已,他早已是天下之主,天下之主。
众人俯着身子,不敢多言,却在底下,眉目相接。
只见卓翎稳步而来,走上红毯龙阶,挥袍转身。众人屏气敛声,却见他向右让了几步,缓缓落座于侧面。他让出了金闪龙椅。依旧是摄政王的位子,依旧是她身边的那个位子。
他在宣告着什么,卓翎想让天下人都明白,不管安琴在哪里,不管这世间有多少人想造反想取代她的位置,只要有卓翎一天,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天下,是他卓翎心甘情愿,拱手相送的。他送出去的东西,你要不要,都放在那里。由不得你说拒绝!
卓翎抬眼,望了底下匍匐跪着的文武朝臣一眼,扫了殿上欲飞鎏金凤雕一眼,从容抬起右手,华城微微欠身,继而侧身唱到,“平身。”
也许,没有人注意到卓翎眼中些许动容。他的身侧,那个绛红色身影,不见了。她曾端庄肃穆的坐在那里,随着他一起,接受朝贺,看这世间所有浮华。旧时宫腰束素,只怕能轻举,精瘦面容点红缀翠,那般妩媚多情,他从不曾看过一眼。直至如今,人去如烟,到底是不是一种过错?卓翎坐镇天下,瞒着世人,却瞒不下自己的心,他总有一股不安跃在心头。
“回来吧,我给你自由。”默默念于心中,如果能换得安琴的回头,卓翎愿意认输。将这江山送与你做玩物,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
他陷在寻找安琴的愁思之中,底下的人,依旧虎视眈眈。
赵谦下朝之后直接回府,从手下人口中得知,他派去悬崖底下寻找长亭的人竟然被一个女子杀了!女子?会是谁呢?赵谦听着手下人的回报,心中暗自猜测着。
突然,赵谦转,自挂画后面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刻花木盒,打了开来,一卷画卷安然放于其中。
赵谦深吸了一口气,拿出画卷,小心翼翼的展了开来。画中,一个女子,素白长裙轻轻披在身上,胸口散开,半露风情,她慵懒靠坐在躺椅上,回心发髻斜插了一只羊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