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瑾忿忿,但听话地躺了回去,现在身上疼得厉害,如果不赶紧治好,他就算有什么想法,又有什么用。
玄月装模作样替他诊了一会脉,严肃地道,“殿下这情景,应该是至阴邪气入体,阻滞不散所致。”
“至阴邪气?”温皇后一愣,茫然道,“何解?”是说皇宫有邪气吗,这话可不能乱说,皇上是最忌讳歪门邪道、诅咒妖魔之事,若让他知道瑾儿居然招惹了邪气,必定越加不喜了。
玄月暗中冷笑:你不知道,东陵瑾会不清楚吗?他这些日子祸害了多少女子,那些人难道都是心甘情愿?其实更应该说,是冤气、怨气才对!“皇后娘娘,恕臣女直言了——殿下是否曾与多名女子行鱼水之欢?”
一说到此事,东陵瑾不自禁地打个冷颤,脸色早变了,只不过隔着纱帐,他自认为楚云昭看不出破绽而已:他这些日子可一直强迫楚云谣跟自己行好事,现在看来,楚云昭应该还不知道,他是绝对不能说的,否则楚云昭岂会饶过他!
“这……本宫的事,轮不到你管!”东陵瑾大声喝斥,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何况他原是因为被百里霜欺着,气不过才出宫寻欢,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拿出来说。
玄月柳眉一剔,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是臣女多言了,臣女不管就是。”说罢内力一震,竟生生将银丝震断,起身就走。
“你——”
“玄月姑娘!”温皇后急了,赶紧扑出来将玄月拦住,“玄月姑娘千万莫气,瑾儿只是一时痛苦难忍,所以口不择言,请玄月姑娘莫要生气——瑾儿,还不快向玄月姑娘道歉,你在胡说什么!”
好不容易玄月说在点子上,这个时候要把她气走,那可怎么办!
东陵瑾疼得呻吟着,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儿臣——”
“殿下不必为难,臣女原本也不想伸这个手,”玄月冷声道,“若是到时殿下有个什么,臣女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皇后娘娘另请高明吧,臣女告退。”
说罢绕过温皇后,向外就走。
温皇后还待挽留她,楚云昭却已一步将之拦下,墨色眸子里是浓烈的警告之意,她心中一震,竟没敢上前。
孤晴立刻收拾好药箱,随后跟了出去。
一看玄月出去,东陵瑾急了,“司寇玄月,你、你给本宫回来!你、你敢走!你——”
“东陵瑾!”温皇后气急败坏地大叫,“你这是要做什么,啊?!眼下能救你的,就只司寇玄月而已,你却把她气走,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也难怪她如此生气,却没有法子,人家来都来了,也愿意替瑾儿诊脉,可瑾儿却生生将人骂走,依着司寇玄月的性子,岂会受这气,直接摞挑子走人,何况还有楚云昭在旁,谁能留得住她!
东陵瑾也是懊恼不迭,却又不愿意掉这面子,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司寇玄月再倔,不也是臣下之女,让父皇命令她来替儿臣诊治,也就是了。”
“你、你呀,”温皇后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可怎么好……”没办法,只能再去见皇上,看能不能把司寇玄月再请回来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出了东宫,玄月依偎在楚云昭身旁,道,“云昭,别气,东陵瑾只会越来越痛苦,我知道你心里愤恨,不过现在真不是杀他的时候,你千万要冷静。”
“我会冷静,”楚云昭握紧她的手,这会儿也确实平静了些,“你不用担心,东陵瑾他——”
“我方才借诊脉之际,在银丝上下了药,”玄月眼神冷酷而睿智,“他很快就越发享受,你等着看好戏吧!”反正温皇后也看到了,她还什么都没做,就被东陵瑾给赶了出来,那他无论有什么事,也跟她无关,乐得清闲。
楚云昭也不细问,抬手揽上她的肩,眼神出奇的温柔,“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