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合适的时机到来之前,偏近南部的一座小镇爆发了瘟疫,正巧就在南部起义军的行军路线上。
楚云离听闻此讯时,当地的县令已下令要防火烧镇,这看起来像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可镇内未曾感染的百姓就要为此活生生地丢了性命。
瘟疫这病实不多见,但每每传讯提及必是闻风色变,毕竟到现在为止,也从未有人研制出治本的药方。
“就连流水都做不到吗?”红莲也深知这瘟疫的厉害,就算放在现代,有些传染病依旧无药可医,更别说这可科技和文明都落后的朝代了。
楚云离无奈地摇了摇头,“流水虽是医毒圣手,但也未必有十成的把握能够解除这场危机。”
自楚国开国以来,史书上有所记载的便是那五次惨绝人寰的瘟疫爆发,不知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可偏偏连一点办法都没有,直到后来发现火烧是最能阻断传染的办法,才能够将死亡的人数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从都城到落霞镇,就算是马不停蹄地赶路,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够到达,那个时候的落霞镇恐怕只剩下一片灰烬了。”即便她有心,也无力改变什么。人的命向来脆弱,说不上某一时刻的天灾人祸,就彻底跟世界告了别。
“我倒是有办法让他们延迟几日再烧镇,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他们吗?”听红莲话里的意思,楚云离也不知道该不该多几分希望。
红莲只会最基本的救护,但有一次出任务,也曾经碰到过如此危急的情况,她仅存的记忆不多,实在不知道能不能够派上用场,自然也没有办法去回答楚云离的话。
落霞镇只是楚国南部的一个小城镇,以落霞之美而着称,每当夕阳西下,整个城镇笼罩在落日的余晖当中,如同披上了一层金纱。
但红莲却没有那幸运能够见识到落霞镇的美景,当他们一行人赶到落霞镇的时候,已经是哀鸿遍野。
负责守卫的士兵看到他们来时,眼中的惊诧无以复加,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嫌命长,主动来送死。
士兵拦住了即将踏进镇内的楚云离,好心地提醒道,“这几位兄弟,你们难道不知道这落霞镇发生了瘟疫,已经死了很多人吗?”
若不是因为落霞镇发生了瘟疫,他们又怎会前来?
楚云离点了点头,收下了士兵的好意,可却无法改变他的初衷。
士兵一看劝阻未果,只是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这一行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说不定是有什么原因必须要到落霞镇,只希望他们能够活着走出来。
还未踏进镇内的时候,他们便闻到了一股恶臭,结果进入落霞镇,便知道了那股恶臭的来源,至少有七八具病患的尸体被堆在镇口的位置,看样子是准备要烧掉他们,但还没来得及实施。
楚云离、红莲和流水均以手帕捂住了口鼻,这手帕是特制而成,上面浸染了数十种药材熬煮而成的汁液,若无意外,他们不会被传染上瘟疫。
流水饱读医书,医书上曾经记载过有关瘟疫的发生和发展,却没有有效的法子能够制止瘟疫的蔓延。从他学医到现在,各种各样的病症和毒药接触得七七八八,唯独瘟疫从没有碰到过,毕竟如此之天灾,还是少发生为好。
整个城镇都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氛,街上几乎是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商铺都处于关门状态,就连县衙也是大门紧闭。
红莲的心中有种隐隐的无力感,她没想到事态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怕是连落霞镇的百姓都已经放弃了希望,开始等待死亡了。
“我们还是先找户人家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吧。”楚云离想起前一刻在镇口看到的那些尸体,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可这种事情,他们不可能有能力去干涉。
三个人分别敲了大概十几家的屋门,都没有人理会他们,直到距离县衙较远的一户人家终于是开了门。
来开门的老大爷看样子并未感染瘟疫,可整个人还是萎靡不振,从他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丝毫的生气。
“老人家,我们是从外地来到这落霞镇的,镇口守卫的士兵告诉我们镇内发生了瘟疫,确实是这样的吗?”楚云离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担心。
老大爷感叹了一声,坐在石凳上,哀伤地看着他们,遂说道,“你们不该来这里,不该来的。”
“来都已经来了,不知老人家可否多告知我们一些消息,到时候发生什么的话,也好有个心理准备。”红莲依旧是女扮男装,毕竟一个女人出现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太突兀了。
老者笑得极其无奈,好不容易碰到几个活人,也算是能够把他一直以来想说却没来得及说的话,都告诉了他们。
落霞镇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镇里的百姓靠着自给自足,都过着还算不错的生活。可就在前几天,有一户人家的儿子突然暴毙在家中,死状无比凄惨,整个人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年轻人的死并未给镇民敲响警钟,直到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先是呼吸不畅,苔白如积粉,头痛欲裂,之后整个人精神恍惚,腹痛便血,皮肤溃烂,到最后身上的肌肤没有几处是完整的,与那年轻人的死状无异。
镇民就算是再迟钝也察觉出其中的关联,直到镇内的所有大夫汇集一处进行会诊,没过多久便确定了这是瘟疫而导致的灾难。
‘瘟疫’两个字对于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