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一章汉府瓷
马上风在拍卖会上花了两百多万欧元个人买下了两件瓷器,两件“汉府”款的明代斗彩花卉纹碗,用彩六色的十几种花卉竞相盛开,其中还有极为正宗的斗彩鉴定色“差紫”,艺术价值堪比成化鸡缸杯。
斗彩瓷器始见于明代宣德年间,但存世作品极难得见,因此在收藏市场上最受推崇的就成了成化年间的斗彩。尤其是五色以上或者两色以下的成化斗彩瓷器,设色精当,素雅鲜丽,其价值不亚于一件普通的元青花。
这两只碗并没有出现在拍卖会的图册中,只是在预展的时候临时加进来的,一经展出之后,就被不少人盯上了。
这两只碗虽然没有官窑的款识,但是却有堪比官窑的品质,纹饰也是典型成化年间的特点。历史上不是没有民窑胜过官窑的东西,这两件明显就在这个行列之内,而且这“汉府”的款识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也许就是什么大人物的专用瓷呢,经过炒作之后,价值一定是几何倍增长的。
老外们,尤其是德国人,做事都是那种很严谨的态度,没有相当的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冒险,虽然也有不少人怀疑这是成化斗彩精品,但是却没有几个敢真正下手的。
专家团的成员可就不一样了,他们自恃专研多年,满肚子都是中国古董知识,没有一个相信自己会看错的。再加上有庞大的利润,只要买下来,回到国内不论是收藏还是转手,都是一件很露脸或者赚钱的事。
以马上风为首的经济派,和零零散散的地方专家们,从刚刚开始举牌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状态了,满场的号牌此起彼伏,短短五分多钟的时间,就把价格从两万马克喊到了一百万马克。
连拍卖官都傻眼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主持了十几年拍卖了,还没有在我的槌下出现过这么激烈的场面呢,简直就是如梦如幻啊,如果能多出现几次这样的场面,我就快要能去到更大的拍卖行了吧。
正是因为拍卖官的长时间不知所措,才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这一次的高价,只要有人举牌报价,拍卖官就机械性地重复一遍价格,再问问有没有人继续出价,别说落槌了,那个象征着决定意义的木槌一直都没有举起来过。
现场的卖家也都给面子,何止是给面子,简直就是太给面子了,十分钟之内,竞价就没有怎么间断过,一万两万或者五千八千的涨幅一直持续着。
马上风已经喊了十几口价,这两只斗彩碗的价格已经上升到了两百二十万八千马克,另外的几个地方专家仍旧不准备放弃,大有不得手誓不罢休的意思。
都他妈的疯了吗,你说你们地方博物馆要这么珍贵的宝贝干嘛用啊,能享受得了这样的宝贝?就不怕遭天谴?就在马上风稍一愣神,在心里抱怨这几个专家两句的时候,价格已经再次变化,又一位地方专家加价两万马克。
“两百二十二万八千马克,这位先生出价两百二十二万八千,还有哪位继续加价的吗?”拍卖官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喊了,但是却一直没有举过槌。
马上风不想再继续这样胶着下去了,决定要首先打开局面,直接举牌叫了两百三十万,相信这样应该能够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了。
不论是在任何一场拍卖会上竞价,都是一个很技术性的活儿,必须要在最恰当的时机做出最适合的行为,不能多出钱,又不能心疼钱,还得在关键的时候对拍品的价格以及其他买家的心理进行预估,同时又要对拍卖官进行心理上的暗示和引导,一旦某一点上出错了,就很可能导致竞价失败。
一般来说刚刚起拍的时候,叫价的多数都是小买家,不一定有什么实力,白话就叫“打酱油的”,这个时候喊价都是小口。待到小幅度增长到一定价位之后,大买家才真正开始介入,这个时候叫价的幅度就要大很多了;再到一个相对高度的时候,才会恢复到相对小口竞价,直到决定拍品的归属。
一开始的小口竞价属于暖场的行为,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不可以随便喊价,避免让自己陷入混乱的初期竞价过程,导致判断力失常。中间阶段的时候,一定要胆大细心,在判断其他买家承受能力的同时,大幅度加价给对手以打击。
这两个阶段过去之后,基本上就能够确定归属,即便还有竞价,也是剩下实力差不多相当的买家了。这个时候就要耍水磨工夫了,相对小幅度喊价的过程中,偶尔出其不意地来一次大口,也许这一下就能打破对手的心理平衡,使得自己最终的手。
有很多的拍品,成交价格都在上亿元,但是和最后一个对手的出价,也只不过是相差一两百万而已,有的可能还会更小一些,只占到成交价的百分之零点几,这就是输在了技巧上。
马上风知道用突然袭击的方法让别人吃亏,其他的地方专家也不是吃素的,有很多地方专家都是经常参加各种拍卖会给博物馆拍藏品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伎俩。
紧跟着就是五万五万的叫价,每相隔半分钟不到,就会有一个五万加上去,竞争依然是相当的激烈,面对这样的宝贝,谁都不肯轻易放手。一眼看去,参与竞价的都是专家团的成员,马上风正意气风发地和五个地方专家竞争着,也算是独战群雄了吧。
其实他们这样的做法很不好,国际上的很多卖家敢于把中国艺术品在拍卖之前就定一个相对离谱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