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道谢离去,在隔着两间房的开着的门上看到了牌标。我们正在看,他们有人问:找谁?一中等个儿说,是荆江来的吧。我们进了,他自我介绍姓年。我主动和他握手,并热忱地喊他年股长,说,找麻烦了。他说,没什么,你们坐。接了李明递过的材料,边翻看边说,怎么现在才报来,我们都催多次,年底要封结上报,就等你们的。我们没插话,也不敢多言,怕言多必败,都密切地注视着他的表情。诚恳平和,沉寂,最后浮躁起来,横脸对我们说,这报的什么!你们冯股长、束局长怎么搞的,就这么让报来了。我小心的问:是不是有么问题,您指出来,我们马上纠正,人都在这。年股长平了平气,说,小李,你把材料带回去给冯长青讲,我们争取春节前派专家去,对产品抽样检测,评议定调,形成检验报告。李明焦虑地站起来,连忙说,材料都签字盖章好了,您还是收了吧。罗靖也说,我们跑来一趟不容易,您先收了,后事照办就是了。年股长瞟了她,说,收了也是放着,不如你们拿去,免得弄丢。我对李明的作派不满意,他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人家省干部大风度,才说了几句轻漂漂的话,就忍襟不住。我确实没听出年股长简短的话语就是给这次报的材料判了死刑。我还解释:小李也没来过你们这里,不懂你们的规矩。年股长说,不要紧。就这样吧。说着他起身摆出逐客的架势,我们只好怏怏辞别。出门没走几步,李明幻想的说,我们再去找找曹主任吧。我望了下罗靖,她说,也可以,再跟曹主任说说好话,加深印象,也算谢辞。我们回转去敲曹主任的门,人已不在。有办公室出来人说:曹主任去光谷了。
我们悻悻出来,怏然不悦地来到小车边。罗靖说,马总,你还是给冯股长打个电话,说下这里的情况。我唗的说,他们正在兴头,我不又找没趣!李明补了一句,那我们不是白来了,过路费都可发一个人的工资了,还有材料的复印。我把目光瞥向他,他才住了嘴。谁不愿马到成功,他们以为我甘愿受挫。看他们没有上车的意思,我还是给冯长青打了电话。他问:是不是到了?许可办的位子是不好找。我说,早到了。会了曹主任,还有个年股长。年股长根本没认真看,让我们把材料带回来。你说么办?冯长青轻巧地说,回来就回来嘛,再说。又是一声惊呼:胡了!便断了信号。似乎我的酒醉已经消了大半,挂了机,平和地说,我们回荆江。
小车一路顺风的回程。我见他俩沉寂着,便说,罗靖,把你的样榜戏放来听听。她打开音响是沙家滨的智斗。我的情绪随着那有板有眼的腔调悠荡,边说,省里办公还是蛮规矩。他俩还是不接茬。我又说,人家年股长还是蛮好,还派专家去我们康吉。又没说我们不能办许可证,给予封杀。李明终于附和:年股长是不错。罗靖说,马总,你酒醒了。刚才来时把人都要骇死。她的马总听着很别扭,没有“昌俊”那么滋润顺耳,我没搭讪。她接着说,我刚和李主任接了你两个紧急电话。我说,么急事,怎么不叫醒我。李明说,罗经理看你太累了,不忍。我火了,俨然说,今天跟你们讲,不管任何人,在工作上误了我的事,我可不客气,决不轻饶的。不看人酒喝多了,酒醉心明的。诸葛亮能挥泪斩马谡,世人美谈。他们欲告诉我那两个什么电话一直抢不上档。我嘟哝说,诸葛亮的《出师表》你们应该读过吧,为了蜀国的创立和图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们都应该向他学习,为了康吉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怕廖慧芬和我决裂,只要康吉能健康发展。也许企业家都这般痴迷执着,为了事业、理想而不惜抛弃一切,哪怕家破。家破怕什么,小李,你说,家破了不还可组建一个,但要创造一个企业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们跟了我,体会应该不会比我浅。等康吉发达了,小李,我腾出时间和精力帮你把家建起来。我滔滔不绝的,京腔没了,他俩也哑巴得跟木头墩似的。我说,紧急电话是咋个紧急法,你们咋不说。这个态度可不行。罗经理要专心开车,你小李也封喉了。快说呀,不说别怪我不客气了。他们对我喜怒无常的霸气,不敢哼呢。李明忙说,马总,对不起,您别火。一个电话是邹会计打来的,是谁要汇款,对吧罗经理。罗靖说,武钢的材料款。听着惊异,人家知道我来汉不去拜访,会怎么看我马昌俊。忙说,该汇就汇呗,一个屁打不出来也要给我打电话。李明住了嘴,我拿出手机给财会部打去,是小熊接的电话,她喊了邹经理。邹传志喂,马总。我说,武钢要汇款是么回事?他说,是武钢的一批圆钢,一批角钢,一批码口铁,共85万多一点。他们财会上要结账,说我们不守信用的话,下次的供货就不好说。我说,谁不守信用,有合同按合同办,你给他们汇去不没事了。邹传志说,账上的资金都跟工行结了利息。我说,是的呵,这是个问题。他接着说,我给对方解释了,说马总字都签了,是银行要保扎账余额,等他们25号一扎账,第二天就把钱打过去。我说,好,这样行。挂了机,我埋怨,这么大个国企,怕跑了几个零花钱不是。还一个电话呢,小李。李明这才说,第二个是张副总打来的,说环保局要封门,对吧,罗经理。不等罗靖认可,我又火了,怒斥:动不动就封门,他们怎么都这样象观世音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