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的赶到医院,问了急救室,没有,等了会也不见来。这算什么救护,半天了还不见鸣笛抢救,忙给李明打电话。李明哭丧地说,都已经没救了。正在经委宿舍。我问,小周呢?李明说,送到生资公司去了。我呵的一声,说怎么会呢!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悲恐不已了。他接着说,我让许队把公司的车赶紧开走了。我说,我马上赶到。经委宿舍还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不过礼仪公司的人已经开始搭棚了。唐丰茄色的臌着眼躺在木板上,发怒一般。他对工作认真负责,为红炉的改制和康吉的发展没少做工作,而且才体现一点升迁的价值,真令人惨不忍睹。我躬下拂了他的眼睛,又让人找本书盖上。一个暗花裙女扑来,嚎天号哭起来。这一定是她的爱人小饶,我从未见过。哭声更增添了人们的悲悯,有人自言自语,早上出门都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人活着真没意思!没有人去劝解,让她尽情的悲号。邻里聚集,仿佛有人在责难的窥视我。我一旁去责斥李明,怎么把唐科长邀去呢!小车赶来了经济局的柳副局长等人,我们去门卫室碰了个头,把情况作了说明,统一口径说是下乡出差,被高压线触致死亡。我起身说,这里就把你们吃亏,费用先垫着,完事由康吉补偿。我还得赶紧去生资那边。路上,我把这一情况电话告诉了许生,许生也赞同这样处理,他还说,你还跟伍局长通过气。伍率听了,更是没有异议。想了想,对许生说,你不要老马去生资,就说是你们去乡下检查肥料质量,不幸被高压电致死。许生忙打我手机,传了伍率的意见。我何乐而不为呢,然而内心惴惴不安。说,好,那就把你们吃亏了,事后康吉来补偿。唉,我的为人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好汉做事好汉当,既然领导们要把事情担过去,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让我在转盘那接车。
转盘处四通八达,几个路口都不见车。我正要掏手机,许生把我的宝马拐进了人行道,停在我跟前。他苦楚着脸出车来,说,从来没有这回事的。还不停的摇头,嗟悔不及。我只好宽劝他:天塌不下来的,事件总要过去的。这次活动是因为以他升迁为由,他提议的,如果他是个有正常良心的人,此时一定比我更百感交集。他瑟瑟说,是的,历史会让时间给淡漠。你去吧,马总。人啊,也有活得卑乞的时候,看着他与早酒时兴致勃勃判若两人,我不忍甩下他离去。真诚说,你去哪,我送你。他恹恹地说,好吧。劳你多踩一脚了。我启动车,问他去哪。他说,冯股长去了生资公司。你吃亏把我送到建设路口,不开过去,还不得去下小周那。他又叹息地说,都是好人呵,为什么好人就命不长呢。我说,我不露面会不会不尽人情。许生说,这有什么。你出面了,事情会更糟的。你只要承担费用,良心上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进一步说,纸能不能包住火?他说,蒙一天算一天吧。想那么多做什么。通过今天的事,我又明白了许多东西。要你早晨有事,我们都不去就好了。躲过这时日,下个双休再钓,说不定不会出这事的。我停了车,他问到了,我说到了。他打开门下车,也不向我告辞,有些魂不守舍的向生资公司走去。我不敢多看,忙启动离去。回到公司,我又把李明叫到办公室,他一向嘴很紧的,又给他单独交待注意的事。
夜晚我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记得昨晚没做什么特别的梦,怎么就出了天大的事呢。哦,对了,好象我骑不好自行车的,脚就不听使唤。罗靖已经感觉到了,刚打着小鼾的,忽地醒来含混说,有么心事,不睡的。我轻声说,说梦话吧,你。她伸手撑开空调被,伏在我的胸脯,说,你才说梦话呢。接着说,是不是工地的住户还扯皮。她的确醒了,我的心事还放在钓鱼的祸事上。唐丰和周老四死得冤,唉,死了也就没有牵挂了。这时候他们的妻子没有男人的依偎,沉浸在万分痛苦中。想着便脱口而出,活着难受呵!罗靖说,你唠叨什么呀?我喘了口粗气叹息,说,没什么,睡你的。上次想安排小饶到天骄搞副经理的,唐丰硬不同意,让她在纸厂上深夜班。她又伸手向我下头摸了摸,说,这个可怜样,还想要儿子呢,拉倒吧。我说,拉倒就拉倒,你别挑衅它。它真要你生儿子,我也拉不住的。她使劲掐了我下,狠地说,你敢!我眼前总呈现那惨景,要我在场,说不定不会出现那闪失。想的事又念道:要我在场就好了。每次我都是被动陪同,根本没有闲情雅致,否则我也不会今天逃避。逃避了钓鱼可逃避不了祸事。这样的特大新闻绝不会躲过记者的笔杆子的,这事不会那么轻易躲过了。
罗靖起床去卫生间,回坐到床上命令而协迫似的说,你一定有什么心事,不说给我听决不会让你睡的。我说,反正睡不着,随你的便。她又使出新花招,掀了我的被子,还说,你是不睡啦,别糟蹋了床被。我吼了:你干什么!她也嚷,问你自己,半夜深更睡不着了,吵死人的。我用力拉被子,她死死的护着。又小孩似的说,你说了,我就给你盖被子。我松了手,闭目不理她。她说,你不是说去陪质监局的人钓鱼了么,怎么一个鱼鳞也没带回。我心里憋得慌,愤懑而出:还说呢,都钓去了两条人命。她惊愕地说,什么,什么,你说清楚。还用手扳过我。我索性坐起,瞪着她。瞪得她都有些畏惧的,巴结的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