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蝉快速地从马车里抱着药盒,飞奔而来,跪在地上:“姐姐——”
她欲站起身,可腿肚传来剧烈的疼痛,身子一晃,落在柴兴的怀中。
“救人要紧!”
鲜血如注,顺着她的绣花鞋喷涌而下,原本粉色的鞋变成鲜红。
“蕊儿——”他说不出的愧疚,都怪他,怪他没有保护好她,那些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樊洪,给我搜,他们身上一定有蛛丝蚂迹。”将她横抱在怀,快速地奔向马车。
“王游,把王姑娘抱到房里,木蝉,把药盒拿来!”
茶肆的厨房里,有间不算太大的木板床。
柴兴的心很痛,比他自己受伤还痛上千百倍,不由分说,脱下雪音的绣子,随着血迹而上。正欲揭开裤管,被雪音推开:“王姑娘伤得比我重。你也帮不上忙,抱她过来,先替她疗伤。”
“可是……”
“我没事,真的没事。”
田奶娘带着欢儿进入茶肆,“田奶娘,你在外面守着,别让男人进来!”
虽然腿肚很疼,令木蝉与欢儿快速地解开王宝缨的罗衫,后背在右臂胛约莫一寸之处红色的血泉正不停的喷涌,这么深的伤口,必须缝针:“木蝉,取针和丝线,备止血药……”
净手之后,她握着丝线,用最快的速度将王宝缨背后的伤口缝合,撕下自己内裙,上面倒了半瓶止血药快速地按在她的伤口上,昏迷中的王宝缨惊呼了一声,未待醒转,又再度陷入昏迷。
“木蝉,去木箱里找白布!”
“姐姐——”木蝉看着她脚下不停滴落的鲜血,自己都受那么重的伤了,却顾不得,还要替别人包扎。
动作熟练地将白布包扎在宝缨的身上,总算完成,她却筋疲力尽,像完成了一件漫长的手术,瘫坐在木板床上,看木蝉与欢儿替宝缨穿上衣衫。
柴兴令人搜索黑影的尸体,正欲逼问三个被点穴的杀手,他们竟快速地自杀。
扫过众人,王游在一具黑影尸体上找了东西。
他双手一伸:“拿来!”
“王……王爷——”
“本王可没心情和你纠缠,快拿出来!”
一块令牌,上写醒目标注“明王府”几个字。
众人都看到了,这确实是明王府的令牌,那么这些人应该是明王府派来的杀手。
“王爷,一定不会是明王爷,他不会这么做……”
柴兴微闭着双眼,柴凤当然不会这么做,可是凌思若会不会就很难说了。如今她已经嫁为人妇,对紫蕊的事还耿耿于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四年前,她串通宫里的韦昭仪下毒害她,四年后,她居然还……
他扫过众人,一脸肃色:“今日的事,不许第六个知道。”
二管家扯下一个又一个的面具,突然高声道:“王爷!”顿了一顿,“他……他是北燕人”
北燕和亲使团进京那天,他在大街上见过,这个要就是金瓶公主身边的侍卫之一。
那么……那个传言是真的,皇兄要他娶北燕国的金瓶公主。那个女子入京已经三个月了,至今都未选出合适的皇亲。
“姐姐!姐姐——”茶肆里传出木蝉的惊呼声。
柴兴抛下众人,冲入茶肆。
木板床上,雪音口里咬着布条,面容苍白,木蝉手里握着瓷瓶,不停地打颤。
气死人了,她取下布团:“怎么了?”
“姐姐……腿已经黑了。”
对方的剑上有毒,为什么王宝缨没有中毒?
她低头察看,整条腿都已经黑透了。
“黑……罗刹!”
从雪音惊异的神情,木蝉光听那名字就知道一定是很厉害的毒药。
“怎么办?”要么是让木蝉挥剑从膝下砍下这条腿,要么需有人吸尽毒血,可吸毒之人随时都会毙命,她微闭着双眼:“你……从膝下断腿……”
“不——”木蝉一百个不答应,她还怎么年轻,怎能没有腿呢?“姐姐,你是神医,你一定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