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震动,黑气氤氲,地表如波浪起伏,一层层朝着三人挤压而上。隆隆震响声中,土石垒结,刹那间隆起数十丈的高度,成馒头状覆盖方圆二十丈有余,将三人包在中间,只露出天顶苍穹一角。地表开裂,无数浓如墨汁的黑气涌将而出,四周一片黑暗。黑雾中,只听沙沙声响,翻腾的土石开裂炸散,爬出数以千计的妖兽,或如蜈蚣百足,或似蚯蚓蠕虫,皆五尺长短,如脸盆粗细,周身灵光波动,元气蒸腾。这些妖兽好似受人驱使,彼此互不相犯,一出土就顺着隆起的石丘而上,霎时间密密麻麻覆盖,望之头皮发麻。
一只磨盘大小的甲虫当先从穹顶飞了进来,头部锯齿分合,当头朝三人扑下。极乐公子脸色一寒,喝道:“区区萤虫之属也敢猖狂!”指尖飞弹,气剑狂飙飞射,不偏不倚正中那巨大甲虫的肚腹,顿时黄浆飞溅,腥臭扑鼻。他素来骄狂,飞扬跋扈,正自得意,孰料几滴甲虫的体液飞溅到身上,立时将他衣服洞穿,烧灼在其皮肤上,青烟直冒。
他哇哇大叫,忙翻开袖口,但见手臂上多处黑紫淤青,斑斑点点,竟有溃烂之象,脸色顿变,一直养尊处优的他在关键时候倒也有中壮士断腕的决绝,在坏死的皮肤尚未扩散之前,咬牙凝聚气剑,飞快将其割了下来。
四周沙沙响动,夹带着嗡嗡的振翅声,无数的虫豸或飞或爬蜂拥而至,犹如流沙席卷。其中不乏诸多著名的毒物,诸如红眼飞蛇、莽古蜈蚣、雷霆火蜥……而更多的却是形貌奇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三人原有机会在第一时间冲出这如同圆顶坟墓一样的土包,但一来心思都萦系在那个苍老而神秘的声音之上,第一时间做出的防备这神秘人物的偷袭,二来形式变化太快,根本没料到对方的袭击竟如此的迅猛,让人防不胜防,待到思绪反应过来,摆在他们眼前的已经是遮天蔽日的虫群,黑压压的连一丝光线都看不到,三人只得憋着郁愤之气先行抵挡虫流,再另作他想。
“蓬蓬蓬”护体气罩应声叠爆,被极乐公子称作天符女的妖冶妇人双袖飞甩,一大团花花绿绿的符纸如彩蝶般当空飞舞,四周不管大小虫豸只要一沾上,不是化为火团瞬间烧为黑灰就是浑身包裹银电被电的焦枯干瘪,短短片刻,三人所站之处就扑朔朔如雨下一般掉落的一地的虫尸。
极荒老祖挥手震毙一只巨型蜈蚣,朗声喝道:“初次见面,大家又都是修道之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等无意冒犯,还请阁下高抬贵手!”他脸色铁青,双臂抡圆,一圈圈气浪排空出击,虽一时间无碍,但也有些疲于应付。
那声音哈哈笑道:“既是无冤无仇,你们又何故追杀一个小女娃?哼,老祖我生平最痛恨修士,你们擅自闯入我的领域,就是自寻死路!”
霜儿又惊又喜。听这神秘人的话头,倒像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当下小心的将令狐烨靠树放好,自己则敛息凝神,小心翼翼的透过树洞缝隙朝外观望。
四周蚁群飞舞,无数飞虫毒豸如浪潮冲涌,一波接着一波汹涌冲击,不见断绝。起先极气,眼见对方舒无反应,攻势却越渐凶险凌厉,到得后来不由破口大骂。
只是无论他软语相求还是恶言相向,那声音好似消隐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回答,忽听土石隆隆,眼前一暗,那穹顶唯一的出口也封闭合拢,再不留下一丝缝隙。
“彭”
黑暗中忽的窜起数团火球,正是天符女扔出的火符,视线陡然一亮。极荒老祖蓦地将灰袍从身上解下,嘴唇翕动,暗念法决,右手指决变换,灰袍随之左右飞舞,瞬间增大数倍,乌光大放,陡然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四周虫豸螺旋飞转,悉数被灰袍吸入,但听哧哧激响,青烟直冒,霎时间灰飞烟灭。
脚边虫尸遍布,偶有落脚踩到,咯吱直响,恶气扑鼻,闻之欲呕。 退路既封,对方明显是想将他们困死在此,极乐公子怒气上涌,恶狠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我等好欺负么?!”说话声中,手出如电,阴阳太极石破掌飞出,化为一黑一百两道圆弧光线,猛撞在土壁上。
彭声闷响传来,土石朔朔而下,原以为这一击毕集全力当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这可恶的犹如坟包一样的牢笼轰散,却不想只洞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又惊又骇,当下又连番轰击。
巨响隆隆,头顶石块重重滚落,虽被众人护体气罩弹飞震散,却不免尘土蒙蒙,搞得灰头土脸。极乐公子素有洁癖,何曾受过这等鸟气,怒不可遏,正待全力催发阴阳太极石的威力,却被极荒老祖伸手阻止。
“你阻我我甚?!”极乐公子一股怒气无从发泄,顿时态度也大受影响,对极荒老祖完全不加以颜色。
极荒老祖虽然心里恨透了这个脑残般的笨蛋,一来有些忌惮他身后的势力,二来经过方才的观察,他心里已经有底,知道如今少了他这个帮手或许真的要困死在此地。权衡利弊,终于还是将那一口郁愤之气咽了下去,勉强摇头笑道:“你若想将真气白白浪费,老朽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不打破这可恶的土包,难道要束手待毙么?”极乐公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语气老气横生,怪责之意尽皆浮现在脸上。
极荒老祖心道:“要不是你唐突出手,冒犯了幕后未知的高人,又怎么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