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雷,你确定?!我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太抬举我了。”
这一次沈邱雷正正经经地回答道:“晓苏,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你是一个好员工。你就象过去的我,对人对事都永远怀着一份真诚的心,做事踏实,又力求完美,我非常需要这样的员工。”
停顿了一会,沈邱雷继续说道:“晓苏,我真心希望你能过来帮我,我很需要象你这样的人才。虽然我们刚开张不久,但也已经有了一部分客源,我有自信,我是个好老板,我的团队是好团队,将来会越做越大,走得更远,可以给你更广阔的天地。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信!当然信。做总监的时候,他们这些小辈就只有叹服的份了,如今当了老板,那还了得?估计员工们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了。
“嗯……邱雷,你这个提议很突然,我没有思想准备,最近我在忙着考试,能不能容我想想,稍后再给你答复?”
“好。那你几时可以答复我?给个确切的时间,不然我会等得很心急。”
“那就月底前吧。”
“好的,我期待听到好消息。好好考试,有事随时联络,真的希望你能过来帮我。”
沈邱雷反反复复这几句,把刘晓苏逗乐了,挂了电话还在想:难道我就真的如此重要、如此突出吗?值得沈邱雷如此卖力地邀请。
湖南,离浙江千山万水,如果真的决心去了,就可能是一辈子。自己真的舍得了杭州,舍得了那个想要遗忘却仍然住在心尖上的人吗?
她舍得吗?
人在异乡,有工作才有根,有牵挂才不会成为浮萍一缕。
然而,她早已没有了一切,没有人可以恋,没有工作可以做。曾经热爱的、拥有的东西留给她太多的伤痕,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
去,还是不去,是个问题。
秋天的夜晚有点冷,刘晓苏紧紧了身上的外套。今晚的月色真美呀,很适合怀念,星星也不错,
很象卓旭的眼睛,温柔中总含着几丝清冷。
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念他呀,那么他呢,他会想念我吗?
这终究成了一道谜,因为刘晓苏从来就不曾问出口。
成文玲迎接考试之前,经历了那年秋天里的第一次别离。
潮王路工大附近的酒吧,装修风格很文艺,每张桌子的头顶都有一盏桔黄色的灯,暖暖地打在人身上。
韩佳音的指尖冰凉冰凉的,刘晓苏赶到的时候,她已经独自喝了四五瓶冰啤。
成文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韩佳音一向爱美,不把自己收拾得光彩照人明艳夺目绝对不出门。可是眼前的她却一脸的憔悴,头发凌乱地披散着,眼睛下方是浓重的黑眼圈,象是一宿没睡,漂亮的丹凤眼里只剩空洞,毫无神彩可言。
“佳音,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刘晓苏靠过去,揽紧韩佳音的肩。
“晓苏,明天我就要走了。”依旧是平淡慵懒的语气,声音嘶哑,象是哭过。
“什么?!你要走?去哪里?”这消息太突然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韩佳音盯着墙壁上的某一点静静出神,眼里有流光闪过,又很快消失不见,许久后才吐出几个字:“他找过我了。”
“谁?谁找过你?”声音太低,刘晓苏不敢确定。
韩佳音转过头来,眼里是无尽的悲伤,眼角有泪在慢慢流淌。
这样的表情似曾相识,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韩佳音如此失常。刹那间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刘晓苏“噌”地一声直立而起,激动地喊道:“你是说那个人,那个人找过你,对不对?!怎么会被找到?他想干什么?!”因为太过气愤,声音尖得刺耳。
周三的晚上,来酒吧的都是装扮青春的学生,闻言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成文玲赶紧坐下,挡住韩佳音的脸,担忧地看着她。
韩佳音凄然一笑:“他是省内著名的眼科权威,只要我还在医疗界,他向人打听总是能找到我的……他想带我回去。”
“什么,回去?!回去做什么?是当他的徒弟还是做他的情人?佳音,他是有妇之夫,你难道忘了?!”刘晓苏攥紧拳头,在心里对那个眼科权威一顿痛骂加海扁。
“我不会忘的,不然当初也不会逃到杭州来。晓苏,你放心,我不会跟他走的,我要的是全心全意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男子,否则再爱再痛苦也要割舍。”韩佳音垂下眼来,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泄露了主人内心的波涛汹涌。
“所以,我要走得远远的,走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放了他,也放了我自己。”冰凉的啤酒和着韩佳音的抉择灌下去,刘晓苏嘴里最后的回味只剩下苦涩。
需要经过多少痛苦的煎熬和挣扎、需要拿出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将最初浓烈、刻骨的爱恋疗成一个小小的伤口,可以在人前平淡轻松地提起那个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说出这样理智清醒的决定?!!
爱情,是世上最甜的蜜,带给你漫步云端的飘然与喜悦。
爱情,是世上最奇妙的毒,因由不明,无药可解。还没来得及分析出因为所以,那个人的一切就已令你泥足深陷丢盔弃甲。为爱留下的伤,最初时你认为会象普通的外伤那样快速痊愈,它却总是那样固执和顽强,时不时地发作一下,隐隐作痛,清冷的夜里甚至会不受控制,呼啸而出,令人无法招架。
那样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