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撇撇嘴:“赵景予,你也换个词骂我啊都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嫌没意思。”
面前的男人,双眸赤红,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给吞吃了一样的可怕,岑安却并不害怕,反正他现在战斗力是,她怕什么
“你不想看见我对不对那就让医生进来给你看伤,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暇”
岑安果然就气定神闲的坐着,还抱着手臂,一副要和他打持久战的模样岛。
赵景予怒到极致,反而发不出火来,也是他实在病的太难受。
这么多年了,他根本没有像这次这样把自己弄到这样狼狈的地步,从前偶尔有行冒小伤什么的,他从来不看医生,都是自己撑一撑,熬过去就好了。
这次他以为自己也和从前一样,却没想到,竟会病势如山一般。
见他不说话,岑安好似又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分了,他到底伤成了这样
更何况,他又没有对师兄下手,她其实,其实对他的怨恨,也没有那么重了。
“好了,我不气你了,你看看,你伤口都发炎了,如果不及时处理,说不定还要去医院做手术把这一块切掉,到时候还要更受罪。”
岑安把他垂在**边的手轻轻拿起来,赵景予甩手就要抽出来,却偏生这一动,她就碰到了他的伤处,痛的他立时倒抽一口冷气,一头一脸的冷汗都淌了下来。
“没事儿吧”岑安也吓了一跳,赶紧去看他的手背,伤口却又沁出血来,她只觉得嗓子里一紧,也顾不得太多,赶紧大声喊医生。
“我不看医生”
赵景予固执起来也固执的可怕,可岑安执拗起来寻常人也不是对手。
“赵景予你一个大老爷们,还像个孩子一样害怕医生你丢不丢人”
岑安气的叉着腰骂他。
赵景予忽而冷笑一声:“岑安,我看不看医生,我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了你不去找你的师兄花前月下,到我这里找骂,你说你是不是犯贱”
“对啊,我就是犯贱,我管你干什么你死了我不就正好自由了赵景予,这么多年了,你折磨我也折磨够了,现在你要和别人结婚了,还不肯放过我你不知道我心里多恨你,多讨厌你,我巴不得你赶紧死掉的好”
岑安说着说着,忽然哭了出来:“我一晚上都联系不到我师兄,我以为你对他做了什么,可是赵成却告诉我,你没有动师兄一根手指头,赵景予,我原本是恨你的,可听了赵成的话,我又恨不起来了”
“我是想弄死他,可因为他一条贱命,连累我的前程,实在不划算。”
赵景予低低咳嗽了一声,目光缓缓落在了她的脸上,她哭的几乎抽噎,可他肚子里的火气,却是渐渐的平息了。
她说,她对他恨不起来了
是因为他没有对梁宸下手还是因为
“我有一个疑问,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岑安忽然擦了一下眼泪,她仿佛是豁出去了,一双眸子亮的逼人死死盯着他:“送我来奉化之前,就是除夕夜,你为什么带我出去放烟火,为什么,为什么还亲了我”
岑安说完,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手指却是下意识的一根一根捏紧。
她,竟然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是,她在紧张,紧张他会说出什么答案,更是紧张,那个答案,会不会和她想的一样。
赵景予一双本来沉寂如潭的眼眸忽然璀璨无比,但那湛亮的光芒,也不过只闪了一瞬,就消失无踪。
他定定望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她亦是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可一张脸上,却有了嫣然的色泽。
她的眸子亮的逼人,宛若是阳光下将融的琉璃一般夺目,他的心不知不觉有了柔软的涟漪。
他以为,那是这一辈子只有他会铭记在心的秘密,却未料到,她知道了他是谁之后,却没有如以前那样,把过往给忘记。
她记得就好。
可是理由,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知道。
“你投怀送抱,我不亲白不亲,能有什么理由
ag”
赵景予终是缓缓的收回目光,他似笑非笑的睨了岑安一眼,就讥诮的看向窗外:“你以为男人都是柳下惠,送上门的,不睡白不睡而已。”
岑安只觉得心头上那个小小的气泡,骤然的就被人给捏的粉碎了。
她的肩膀微微的松垮了下来,那黑水银一般的瞳仁里,褪去了夺目的光芒,像是日光下,被炙烤的失了水分的紫葡萄。
“为什么要带我去放烟火赵景予,你不要告诉我是我死缠烂打的,我记得,我没有提起,是你主动的”
赵景予放在**内侧的一只手,一点一点的蜷缩收紧,为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清,就是很想,很想让自己的人生中记忆里,也留下一点美好温暖的东西。
就是很想,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
可是他要结婚了。
赵家和宋家,盘根错节,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不娶宋月出,整个赵家都甭想再在京城待下去。
他自己一条贱命无所谓,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亲人和兄弟都为他的报应来买单。
他这一辈子,从来不是为他自己而活,那么,活成什么样,开心不开心,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因为要把你赶出北京,因为我要娶宋月出了,所以,对于你这个多少曾经对我有点用的棋子来说,给你点甜头也不算什么。”
“那时候你已经决定让我离开了是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