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里的茶轻轻递过去:“我也不喜欢冬天,好像一切希望都没有了似的。”
林漠忽地抬起头来,灵徽看到了怎样一双眼瞳
仿佛,这全世界的哀伤,都盛在里面似的。
却又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和他无关潆。
那浓重的哀伤之下,是一层一层的淡漠和疏离,是翻涌着的无边无际的孤独和绝望。
她忽然很想伸出手,像他那一晚将手掌覆盖在她的眼帘上一样,也用掌心,把他眼底所有的苦和痛,都给抹去。
“你怎么来了。”
林漠开了口,他的嗓子哑的厉害,那么简单的几个字,几乎都要辨不出原来的音节。
面前的女孩儿,面容在茶香袅娜之后清淡的仿佛灵慧挂在房间墙壁上,最喜欢的那一副雨后残荷图。
细细的眉长长弯弯,肤色白的宛若是上好的甜白瓷,甚至,连那薄薄的眼皮上,青色的血管都看的清晰。
她的鼻梁并不是那样的高挺,却线条流畅,弧线优美,她的唇色有些淡,不像是灵慧那样,终日都是艳红的,宛若涂了上好的胭脂。
那样不像的两个人,却总是要他能透过她看到灵慧。
“他们说你病了,不肯看医生。”
她回答的很乖,林漠的目光,就投向不远处的林叔。
林叔的头压得更低了,心里紧张的不行。
林漠却并没有发怒,至少,也没有把灵徽手里那一杯茶,给砸出去。
林叔心里,终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你走吧,我没事儿。”
林漠却又开了口,他转过身去,神情更淡了,仿佛,再也不会和灵徽说一句话。
灵徽无奈,看向林叔,林叔知道林漠的性子,只得对她点点头。
灵徽想了想,没有把手里的茶递给他:“你病着,我听你嗓子也哑的厉害,还是先不要喝茶了,你若是不想看医生,也不想吃药的话,让他们拿雪梨川贝加上冰糖,给你熬水喝,我爸爸抽烟嗓子疼,我妈妈都是这样做的”
她絮絮的说了一堆,林漠却只是点了一下头,灵徽觉得尴尬极了,忍不住的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搁下茶盏,抬脚出了房间。
“抱歉,我,好像也没帮到什么忙”
“已经很感谢程秀您了”
林叔正要送灵徽下楼,房间里,却忽然传出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二人俱是一愣,林叔慌地折身转回去,灵徽也下意识的追过去。
却见林漠伏在地板上,已经昏迷不醒了。
灵徽只觉得心跳的格外厉害,赶紧随着林叔过去,两人合力扶了林漠起来,灵徽触到他手臂上的肌肤,冰凉的一片,可他的呼吸,却是滚烫的
灵徽抬手触到他的额头,滚烫的一片,她惊得低呼:“他烧的很厉害”
“麻烦程秀去叫医生过来,就在楼下”
林叔担心的不行,又要扶着林漠靠在**上,只得拜托灵徽。
灵徽点头,松开手转身就要跑出去,林漠冰凉的手指却忽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灵慧,灵慧,不要走”
灵徽愣住了。
他,口中叫的名字,是灵慧。
她本就聪慧,这下更是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林叔会找她来。
灵慧,是他的心上人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一起,可他病成这样还喊着她的名字,那么,他一定很爱她吧。
灵徽觉得鼻子里有些发酸,可是,那情绪也不过是只有短短的一瞬。
她试着想要掰开林漠的手指,可他抓的那么紧:“灵慧,别走,对不起,对不起大哥,二哥”
他烧的糊涂了,胡乱的喊着几个人的名字,林叔焦心的不行,只得让灵徽扶着他躺下,自己去楼下叫医生过来。
医生很快上来,打了退烧的针剂,又挂上生理盐水,过得片刻,药效发挥作用,林漠的呼吸好像平
ag稳了一些,额头也不再烫的吓人,灵徽试着想要抽出手指,可她只是一动,昏睡的他立刻就攥紧了手,林叔在一边哀恳的低声求她,灵徽只得任他这样握着。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灵徽也只能凑合着喝了一些粥。
他睡了一天,就攥着她的手,攥了一整天。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灵徽坐在那里太久,身子都僵硬麻木了,可是林漠睡的很沉,烧也退了,林叔再三的哀求,灵徽这才知道,林漠这几日,几乎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她本来就心地善良,林漠,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林叔这样一把年纪哀求她,她怎么说得出要离开回去学校的话
只得留了下来。
徐洋被林叔好好安置在了客房,灵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上,她第一反应就是拉开被子
身上衣服好端端的,整整齐齐,灵徽松了一口气,坐起身来,房间门被推开,灵徽一抬头,正看到走进来的林漠。
“昨天,多谢你。”
灵徽摇摇头。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灵徽开了口:“我朋友”
“她今早有点事,先回去了,待会儿,我会让林叔送你回学校。”
灵徽点点头,林漠说完了话,转过身去向外走。
她看着他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他却又折转了回来。
灵徽的掌心里,多了一张名片。
名片很简单,只有他的名字和电话。
林漠。
灵徽轻轻的念了一声这两个字,唇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