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的目光定格在陈子川圈住灵徽细腰的手臂上,渐渐蹙紧了眉峰。
程磊在他身后半步远站着,瞧着他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多问。
而此时有招呼客人的过来询问,可是来祭拜程律之的,林漠敛住思绪,轻轻点头。
那人见他气势不凡,就恭谨将她往灵堂里让,又询问他的身份副。
林漠先是毕恭毕敬的在程律之灵前上了三炷香,方才缓缓开口道:“我是灵徽的男朋友。”
堂里众人当下皆是一片哗然,谁不知道程律之这番病势汹汹,又最终不治离开人世的导火索是什么
这忽然而来的男人,穿着一看就异于常人,他的座驾更是几百万的豪车,很显然,就是灵徽那绯闻中的男主角了。
程母也被惊动了,程律之一辞世,程母身子也捱不住,几乎连亡夫的葬礼都差点没能参加,今日原该她也送程律之骨灰安葬的,只是她实在是支撑不住,这才在灵堂守着。
外面的喧嚣,瞒不过她,程母撑着一口气出来,瞧到林漠,抖着手唤人要将他赶出去,程磊立时大怒:“谁敢过来”
林漠却抬手制止了他,他看向面有愠色的众人,和气的脸色苍白直倒抽气的程母,“我今日来,是想亲自吊唁一下程先生,还有就是,灵徽的事我该负主要责任,今时今日程家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不必了,你只要从今往后离我们家灵徽远远的,我们娘俩就烧高香了”
程母丝毫不理会林漠的话,她急喘了几下,按住胸口,面色苍白的指了指灵堂出口:“你赶紧走,我们家任何人都不想看见你,还有,灵徽遵从她父亲的遗愿,很快就会出嫁,和你更是再没任何关系了,也请你,不要再来纠缠。”
林漠原本平淡的神色骤然凌厉阴沉了起来,他眼风扫过在场众人,瞧着诸人皆是一脸戒备怨愤神色望着他,自然知晓,程律之的身亡,让整个程家都恨透了他。
可是,灵徽要遵从程律之的遗愿嫁人了
嫁给谁那个毛都没有长全的陈子川
林漠蓦地又想到了他站在灵徽身边抱着她的样子,只恨不得将他那只手立时给剁掉才好
若照他前几年的脾气,怕是忍不了这口气,当下就要闹一个天翻地覆,可如今的他,年岁渐长,早已不是昔日的冲动少年。
养父常说,三十而立,他翻过年就三十了,整个人早已沉稳成熟了许多,可惜,养父却再也看不到了。
“我很想尊重程先生的遗愿,只是,我和灵徽之间,绝不可能就此了断。”
林漠说完,定定看了程母一眼:“灵徽,不可能嫁给那个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不是要害的我们程家家破人亡全都毁了你才甘心”
程母失控大哭,若不是身侧人扶着,几乎就要软倒在地。
“害的程家如此的人不是我,而我,无论如何都会帮程家讨回这个公道。”
林漠说完这一句,转身大步走出灵堂。
阴沉沉的天,闷热的风吹过来,却丝毫都吹不散心头压着的沉沉的雾霾,程母凄厉的哭声就在身后,林漠却步子都没有停顿一下。
无意义浪费口舌的话他不想多说,程家人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解释。
事情因他而起,那就由他而终,他总会还她家人一个公道。
灵徽并不知晓这一切,送葬的人一一离开之后,她让陈子川也先回去了,一个人在父亲的墓地,想要安静的陪着父亲多待一会儿。
从小到大,父亲待她最是好,母亲性子严厉,父亲却是慈爱有加,犯了错从来不敢告诉母亲,都是偷偷和父亲说,父亲帮她来摆平,父女俩一起瞒着母亲,不知道藏了多少的小秘密。
可是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这样无条件的纵容她,**着她了。
灵徽不想哭的,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拉着她的手努力的对她笑,告诉她,不要哭着送他走。
她想要乖乖听话的,可却到底还是没能做到。
灵徽抱着父亲的墓碑又哭了一场,天下了下雨她也没有察觉,直到衣服濡湿了,凉意袭遍全身,她才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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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墓地空旷,风就格外的凉,虽然早已是夏日,但却仍是觉得冷。
灵徽最后看了一眼父亲的遗像,从此以后,就要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了。
她不舍的转过身,抬眸却看到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正静默立在她身后不远处。
灵徽的目光一怔,转而却像是那身影只是一团空气似的,她只是微微垂着眼眸,从他身旁绕过去,一眼都未再看她。
陈子川并没有离开,就在墓地外面等着她。
林漠来时看到了,陈子川并不知道他是谁,因此,也没有跟过来。
“灵徽。”
灵徽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
不远处陈子川似乎瞧出了这边的异样,也迎着灵徽走过来。
林漠长眉一拧,长腿跨出去一步,直接攥住了灵徽的手腕,她不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咬着牙用力的甩掉他的手,抬腿就要向前跑。
“灵徽,你难道就这样看着你父亲死了,什么也不做”
林漠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灵徽的腿再也迈不开,就那样怔怔的停住了。
“跟我回去上海,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林漠,我惹不起你们,我躲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