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慧,嫂子已经做了恶人了,逼着你三哥把孩子抱了回来,如今,那孩子正养在我的归来居里,如果你愿意,这孩子就交给你处置了梅”
灵慧一怔,瞬间睁大了双眼:“交给我处置”
梁冰握了握她的手,那一双漂亮到有些妩媚的双瞳微微弯起来,眸色却是沉的,不知是不是灵慧的错觉,总觉得她此时的目光说不出的怕人。
“那孩子是早产的,胎里生的就弱,医生也说了,等将来他长大了,也和寻常孩子不一样”
灵慧只是摇头:“三哥会生我气的,我不做”
梁冰细声细气的继续劝:“谁要你做什么孝子这么娇弱,养不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一承冒兴许就没了侃”
“不行不行”灵慧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嫂子你别说这样的话,这到底是三哥的骨肉”
“行啊,我不说了。”
梁冰拍拍手站起来,斜睨了灵慧一眼:“你今后要怎样,也别找我讨主意,现在养虎为患,将来你哭都没眼泪。”
灵慧只是白着一张脸坐着:“我不能惹三哥生气,不过是个孩子,若真不行,远远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何苦要了他的命”
她十岁遭逢人生最大变故,十二年的磋磨,性子早已不是昔日的灵动和娇憨,十二年的封闭人生,林灵慧整个人好像也被封闭了,有些呆呆的。
梁冰最初还以为林灵慧必然会立时答应的,却没料到她会这般呆气十足。
这天底下,还有人能容得下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梁冰起身向外走,林灵慧却并没追出来。
秋末,落叶飞了满地,梁冰的高跟鞋踩上去,枯叶应声碎裂。
她想,并不急,也不担心林灵慧会不答应,这世上多的是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等到林灵慧有一日瞧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三哥是怎么疼别的女人的,大约她还会悔恨自己怎么不早一日出手呢
梁冰离开了,林灵慧一个人在桌子边呆呆的坐着。
她被困了十二年,可这十二年,却因为知道外面有一个男人总会等着她,所以一颗心,总归还是有些活泛的。
可如今梁冰却打破了她所有的期盼,她的三哥,爱上了别人,还有了孩子。
梁冰的那些话一个劲儿在她脑子里打转,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乱的,就这样一个人怔怔坐着,待到佣人做了晚饭叫她,灵慧这才发觉自己整个身子都是凉的。
饭菜是一口都吃不下的,随便喝了几口粥就回了房间,躺在**上久久睡不着,又从枕下摸出来那个小小的铂金链子。
十岁生日,林漠送她的礼物。
自然不值多少钱,可却是他大学期间勤工俭学自己挣来的。
林灵慧一直都戴在身上,从未曾取下来过。
这十二年,如果不是它陪着,她也许就要把他们之间那些点点滴滴都给忘记了
甚至,连三哥的样子,她都有些模糊了。
她已经过了三十岁了,三哥如今,也和当年的清秀少年不一样了吧
林灵慧紧紧的攥着那一根链子,落了**的泪。
灵徽是早产,孕期本来又忧思多虑,生孩子的时候也遭了罪,月子出来,却还是脚下绵软,几乎下不得**。
林漠不许她出去走动,逼着她又将养了两个月,待到出月子的时候,已然到了新年。
说起来,这些年,他们倒是每一个新年都在一起过的,如今这个年,也不例外。
公寓不大,林漠却也没别的憋屈,大宅子住得惯,小房子也照旧住,甚至更觉得自在。
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的身影,或者在厨房里忙碌,或者是洗衣拖地的声音。
他是想要有佣人照顾起居的,可却又不愿这小小的家里横空塞一个陌生人,只是要林宅的佣人,一周来大清洁一次,
ag平时的零碎家务,就由灵徽来负责。
自然,他有时候也会帮忙的,只是在打碎了几只碗,又把自己的白衬衫染了灵徽裙子上的颜色之后,家务活灵徽就再也不许他沾手了。
林漠想,这样过下去,仿佛也不错,除却灵徽几乎不和她开口说话这一点以外,他们和寻常的情侣,也没什么两样。
灵徽在厨房里择菜,林漠回复邮件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
他一直听着电话那端的人说话,一个字也没说,只在最后挂电话之前,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林漠站起来,走到阳台上,开了窗子抽烟。
他从前不爱抽烟的,可养父和哥哥们死了之后,他也像昔日的养父一样,迷恋上了雪茄浓重刺鼻的味道。
似乎会把人的五脏六腑都给麻醉了一样,总会带给他那么一刻,短暂的平静。
林漠定定的望着天边烧红的夕阳,他知道,也许用不了多久,或者半年,或者一年,上海,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可这一次,那风浪的操控人,却是他林漠。
灵徽端了饭菜出来,两荤两素,一个汤,两个人吃,也净了。
他要来,她赶不出去,却和他也无话可说,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着。
对他这个人,如今,已经是无爱无恨,就如寻常的陌生人一般。
饭菜做好了,他要吃就过来吃,他不来,灵徽也不去叫他。
自己拿了碗筷坐下来,饭菜吃到嘴里,没什么味道,不过是填饱肚皮让自己活下去的东西而已。
灵徽麻木的吃着,巴掌大的小碗,平平的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