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玉勾起嘴角,冷哼一声。看着跪在雪地里的陈嬷嬷,无边的怒火从心头涌起。
她苏若玉最苦最难最无助的时候,陈嬷嬷带着长顺离她而去。如今又有什么脸来见她?看她一身破衣烂衫,这是来向她求助的吗?
“二小姐,你救救长顺吧。”陈嬷嬷匍匐在地,她也知道求苏若玉有些难以启齿。
二夫人被沉了塘,长顺又离开了,苏若玉一定难过了很久。可哪个当母亲的能眼看着儿子丧命?再难她也要试试。
她带着长顺出了京城,母子俩在城郊租了个屋子暂时住了下来。
后来她进城打听得二夫人已经被沉塘,二小姐也被处死。长顺闻讯到乱葬岗找了一通,没有找到二小姐的尸身。
他大哭了一阵,难过了几天,日子也就那么过去了。长顺在城里打点短工维持生计,忽然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了苏若玉和郁将军同行。
长顺尾随他们跟到郁府,他躲在一边悄悄向府内观望,不料被侍卫当成贼痛打了一顿。
气恼羞愤又悲又怨,心头窝火竟然一病不起,这半个多月为了给他治伤治病,花光了他们娘俩所有的钱。
长顺的身子非旦没有起色反而日渐沉重,陈嬷嬷知道他就是心病,除了苏若玉没人救得了他。
“哼,你也有求得着我的时候?”苏若玉紧了紧斗篷:“先进来吧。”说罢迈步向门里走去,她可不想在大门外跟陈嬷嬷多说,言多有失传出什么就不好了。
苏若玉直接走进内宅,让陈嬷嬷在院子里长跪。
苏若玉回到屋子里捧着手炉斜躺到美人榻上,两个丫头给捏肩膀、捶腿。室内温暖如春,窗外雪花飘飘。
苏若玉吃了些甜点,又喝了点热汤,过了很久才让陈嬷嬷进来说话。
陈嬷嬷当初偷偷离府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并没有害她的意思。陈嬷嬷以为有团凤佩在手,十有八-九能救下二夫人,即使救不了二夫人,也不至于把苏若玉搭上啊。
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出人意料,长顺也不曾忘记过苏若玉。当时离开苏府他也是被陈嬷嬷骗走的,他以为苏若玉会在城外跟他会合。
时至今日苏若玉早已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无法动情了,她不再相信任何人,她知道没有一个人是可靠的。唯一可靠的是势力,唯有有权、有钱、有势才能掌控一切。
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把这个世界看透,早些明白这个道理。她原是有机会冒着苏若水的名嫁给叶孤元弘的,只要早些下手弄死苏若水就好。
她有那个机会的时候,她一点也不珍惜,还傻傻的劝母亲不要那么做。她还相信美丽的爱情,她还把幸福寄托在一个马夫身上。
她该有多么的可笑?她现在真想回头掐死那个愚蠢至极的苏若玉。
她不知道那时的她纯净的就像天上皎洁的月亮,美的就像出水的白莲。
而此时的她就像堕入魔道的厉鬼,她却自以为这才是真实的凄美,无边花海她变成了一朵罂粟。
“你们母子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忍心看你们受苦,都搬来郁府吧,以后要小心做事。”
“谢谢二小姐。”陈嬷嬷激动的给苏若玉磕头。
“嗯?”
“哦,谢谢夫人。”陈嬷嬷躬身退了出去。
新年的脚步悄悄临近,苏若水在现代基本都感觉不到什么年味了。除夕经常在加班中度过,执行任务从来不分什么年节,每一天都只是黑夜与白昼的交替。
而东陵的年却来的盛大而又隆重,从腊月初八开始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做。当然什么事也轮不到苏若水去做,只是来请示她的事情多了起来。
小年的那天九皇子叶孤元恒庆生,叶孤元弘每年都给九弟过生日的,今年娶了媳妇忘了弟弟。
苏若水正美滋滋的吃着灶糖,叶孤元弘笑吟吟的劝她少吃点。常忠扫兴的过来说了句:“殿下,该去给九殿下庆生了。”
“你又要走啊?”苏若水这几天都很难见到他,他好像特别的忙,政务也多了,应酬也多了。
苏若水一句话说得叶孤元弘心里软软的,看着她手里的灶糖才想起来小年是九弟的生日啊,这不能不去。
“嗯,带你一起走。”叶孤元弘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换身衣服去。”
“不用换吧?”苏若水身上根本没有拿不出手的衣服,哪件不是最名贵的料子?何必折腾?
“都粘上糖了。”叶孤元弘点点她的前襟,她低头一看果然糖屑都点点的粘在衣服上。
苏若水回内室换衣服去了,叶孤元弘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凤辇仪仗,一百二十名御林军随行。”常忠躬身答话。
“备一辆马车就好,不用那么多人,荣锦、刑护卫还有流风、回雪就可以了。”叶孤元弘是去做客的,也不是去打劫的,带那么多人干嘛?
“今年不比往年,小心点好。”
常忠言外之意就是说今年乱,今年的确是不太平,但这话不能当着皇族的面明着说。天下不太平不就是说皇上治国无方吗?
“下去安排吧。”叶孤元弘没有听劝的时候,他说怎样便是怎样。
“是。”常忠赶紧的退出去安排了。
苏若水本来都不想带流风、回雪,叶孤元弘执意让她带上。到九王府很有可能女眷会被分出去单独接待,那样就没人照顾她了。
叶孤元弘拉着她的小手走出去,院门外荣锦和刑天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