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行几的姐儿,这样俏,倒是让人看着喜欢。”安王妃招呼墨卿砚上前,拉着她的手问。
耿氏在一旁笑眯眯地介绍:“这是墨翰林家的三娘,如今在女学念学呢。”
安王妃神情微微一动:“我记得墨家两姐妹都进了女学的?”
“正是如此。”
“你大哥是今年的同进士吧?可被授予官职了?”安王妃看着墨卿砚问道。
想到这人苏君慎的母亲,安王妃的女主人,墨卿砚就有些慌,不过面上不显,倒还算是镇定的。她说:“大哥的官职已经下来了,说是要进御史台呢。”
这消息出来的时候,墨长风差点没给气死。御史台,那能是个好去处吗?那里根本就没多少油水可捞,整天做的事情就是零零碎碎的琐事,巡城检视、检查文物、弹劾百官,哪个都不是肥差,可能还会变得吃力不讨好。
墨长风气得大骂大郎没出息,无法给墨府争光,以为大郎会跟从前一样默默忍受地听着,却不想这个儿子在他的口水中冷漠地抬起那张俊颜来:“父亲也晓得我如今进了御史台,虽没做到可以弹劾的位置,但今后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墨长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畜生,你在威胁我?”
“不敢。”大郎微微一笑,许是他很少对墨长风露出这样的笑容,让对方有些看呆,莫名觉得背后毛骨悚然。只听大郎缓缓说道:“父亲想做什么,我心里大致有数,只是我并不赞同父亲的做法,所以在此稍稍提醒一下,别因为一时被迷住了眼而最后毁了全家。有我在,您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就别想实现,我是认真的。”接着,又在道,“至于四妹和六妹的亲事,我会在我认识的青年才俊里为她们挑,保证都是好的,而您挑的那位,我绝不会同意。”这竟是连妹妹们的亲事也要插手了。
墨长风怒极,狠狠一拍桌子:“你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就可以跟我对着干了?不管你将来爬多高,你都是我墨长风的儿子!”
大郎嘴角露出讥笑:“父亲不用紧张,我当然是姓墨的。”他姓墨,却从来不是父亲心里最宝贝的孩子。
墨长风自然不会知道,要进御史台是大郎自己的意思,自然也不是冲着弹劾文武百官那档子事儿去的,御史台能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回想起大郎的意图,墨卿砚就忍不住流冷汗,她的大哥在某些时候意外的固执,也狠得下心。
安王妃也在暗暗打量着墨卿砚,蒋家几个姑娘都在这,可偏偏让她一眼相中了这位,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她的目光又移至墨卿砚身旁的蒋清身上,那位虽然也是个好姑娘,但面上一看就是个被娇宠长大的,天真烂漫但少一份心机。
安王妃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墨府的事情,知道墨卿砚不是个柔弱的闺秀,相反可能是个态度强硬做事果决的人。这样的一个姑娘,配了她的阿慎该有多好。
安王妃微微叹息,就可惜这姑娘身份低了,若是贸贸然对阿慎提起自己相中了一个翰林家的闺女,非得顶骂她不可。翰林之女,哪里配得上王府嫡长子呢。
越想越是可惜,安王妃褪下了手中一个玉镯,拉过墨卿砚的手就往上面套,同时还赞道:“是一双漂亮的手。”
墨卿砚的手修长又干净,虽不算白嫩无比,甚至指腹和掌心还有不少的茧,但总体看上去依然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墨卿砚受宠若惊,拿不准王妃的意思:“王妃娘娘,这礼物贵重了。”
“哪里就贵重了?”安王妃和颜悦色地看着她,“我瞧你是个好姑娘,心里欢喜。不过是个小礼物,收着就是了。”
不过毕竟在蒋家,她还是将身上其他的首饰也取下来给了蒋清和蒋家嫡长女蒋澜。因为苏君慎的名声,蒋清对安王府有着莫名的畏惧,在安王府面前也是束手束脚的,与墨卿砚端庄大方的做派一比,更是高下立判。不是蒋清不好,只是这样的姑娘就算出身好也入不得王府。
这还只是个孩子哪,也不知道阿慎看上她什么了。
安王府喝茶时偷偷拿眼神比较着,实在想不通苏君慎瞧上了蒋清什么。对于阿寒那一时说漏嘴的“蒋家小姐”,她可一直记在心上呢,满京城找了一遍,又从阿寒嘴里旁敲侧击了一番,最后有过短短交集的也就忠信侯府这位三小姐,还不是一次愉快的见面。对了,那次这位墨三小姐似乎也在。
可惜,真可惜。安王妃再次遗憾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屋里还有一个人需要她细细相看。
“这就是淋姐儿吧?是个秀丽的姑娘。”安王妃总算想起来今日是来给自己娘家做媒的,对象就是眼前这个身形略显消瘦的女子。
蒋家武将多,就是女子身材也觉不像一般闺秀那般纤细柔弱。蒋家几个姐妹中,最喜欢耍刀弄剑的就属蒋清了,也因此蒋清的身子骨是最好的。蒋澜虽然比蒋清跳脱的性子文静得多,但平时也有跟着早起练操,看上去也比一般姑娘瞧着健康。反倒是这位庶出姑娘蒋淋,纤若无骨的身材倒跟旁人家的深闺小娘子差不多了。
安王妃也是喜欢瞧面向的,见蒋淋印堂狭窄,鼻子过尖,嘴唇浅薄,以及下巴消瘦得有些过分,一看就不像是个度量大有福气的,这长相倒是显得有些刻薄。看到这样的面相,安王妃心里有些一惊,若是她自己定不会选这样的姑娘。然而她也只是受人之托,传达的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