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躺在榻上的潘玉儿,他叮嘱道:“你们好好的看着她,本王去请名医!”
名医是谁?
邾国最有名的名医,便是秦越人。然而秦越人神龙不见首尾,并且脾气古怪,能够请到他的人极少。巧的是,最近他就在宫中,只是,他却在宫中的天牢里,并不是皇帝的座上宾,但事实上,他原本是有机会做为皇帝的座上宾的。
原来前段时间,罗太后的侄女罗芊芊忽然病弱,请过很多名医皆治疗无效,眼见着罗芊芊一日日的病弱下去,罗太后很焦急,勒令皇帝请最好的名医过来医治罗芊芊。
不知道皇帝从哪里得到消息,居然得知了秦越人的下落,之后便“请”秦越人进宫。
过程中,不知死活的奴才们对秦越人这个看起来并气,是以他进宫后,便拒绝替罗芊芊看病,不管罗太后软硬兼施皆无半点效果,这秦神医油盐不进,最后气得罗太后将他关进了大牢,直到现在没有放出来。
曹炟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一年多前,曹炟大病一场为秦越人所救的事情,包括皇帝在内的很多人都知道,秦越人是曹炟的救命恩人,敢得罪他的人很少,只是这次皇帝似乎也铁了心似的,一定要给秦越人点颜色看看,因此在曹炟几次入宫,试图说服皇帝放出秦越人的时候,都被皇帝不动身色地拒绝。
但是这次,曹炟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救出秦越人。
坐在轿子里的他,又忍不轻咳,呕在帕子上的血鲜红,有血块,曹炟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寒,难道大限这么快就到了?
入了宫后,曹煜借口与众大臣有事商议,并未立刻见曹炟。
直到晌午时分,曹煜才来到建章偏殿。
乍然见到曹炟面色苍白的厉害,曹煜心里也有些微吃惊,见曹炟请下礼去,他赶紧虚扶一把,“不必多礼。”
曹炟道:“皇上,请放了秦神医。”
他如此直接,曹煜倒不好说什么了,只是作出担忧状道:“五弟,你病了吗?”
曹炟倒不想再隐瞒,“微臣倒无防,原本亦是将死之人,只是潘姑娘病重,我想请秦神医救救她。”
曹煜脑海里出现潘玉儿的影子,心中不由微动。
“婥儿?”他像是疑惑又像是肯定,说了这两个字。
曹炟微怔了下,终是道:“不,她只是潘玉儿。”
曹煜背着手,走了两圈。
又道:“你以为,就算婥儿复活,朕会杀死她?不,不会的。五弟,婥儿是我的女人,无论她死,还是她生。她都是朕的女人,朕不会杀自己的女人。”
曹炟只觉得口中又泛起腥甜,一时只是在想,不,不能相信他。
他会杀了她!
所以他又再次强调一次,“她,只是潘玉儿。”
曹煜呵呵一笑,“那朕倒真的没有救她的理由了,这秦神医对太后不敬,居然拒绝给芊芊诊病,可见其人有多么的可恶,不惩罚他难以维护天家尊严。话又说回来,芊芊此病,之前的大夫和御医可都说了,这是心病,乃是相思之病……”
曹炟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怔然看着他,见曹煜笑笑道:“其实她有什么不好?芊芊聪明,漂亮,柔弱,不正是很多男子都会喜欢的女子吗?她既然看上你,你便该好好的娶了她,又何至于弄到现在这地步?朕知道,芊芊得的是相思病,虽然朕不知道五弟你哪里吸引她,但若是你现在答应朕,你娶她,她的病好了,自是用不着秦神医了,那么朕就将秦神医放了。”
曹炟缓声道:“皇上明明知道,微臣自小体弱,又落有病根难愈,最近亦有病发之兆,只怕芊芊姑娘若真的嫁给微臣,年级轻轻便要守寡了,芊芊姑娘即是太后的侄女,与皇上亦属血亲,皇上怎舍得将她的未来赌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曹炟说话中气不足,曹煜越发确定他的确是病了,而且应该真的病得很重。
但他并未被曹炟说服,只道:“只要能与所爱之人在一起,即使一日,亦是一生,芊芊爱你,如能做你的新娘,便是一天,也够她一生回味。”
想到还躺在榻上的潘玉儿,曹炟低垂着眼帘,使人看不到他的神情,曹煜也是非常有耐心地等待。
直到半柱香后,曹炟终于道:“好,只要芊芊姑娘愿嫁,微臣便愿娶。”
曹煜微微一笑,“这样才好吗,皆大欢喜。”
曹炟道:“那现在可以放了秦神医吗?”
曹煜笑笑,“自然是。”
又唤道:“来人呀,将秦神医从天牢里请出来,直接送往齐王府,让他给潘姑娘诊病,想必看在齐王的面子上,他定会出手救潘姑娘的。”
眼见安排的人下去了,曹炟向曹煜道:“微臣告辞。”
曹煜道:“别忘了你刚才答应朕的事。”
曹炟站起身来,向建章偏殿外行去,然而刚走到门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中烦恶愈盛,再呕出一口血,人便要倒下去。倒是曹煜手疾眼快,及时冲过来扶住了他,似笑非笑地道:“五弟,朕觉得,更需要秦神医的,似乎是你自己。”
曹炟只是勉力看了他一眼,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当夜,曹煜请了御医来替曹炟诊治,御医给出的答案皆是,齐王曹炟只怕命不久矣,久病伤元,积郁成疾,已然无救了。
一直都很希望曹炟能够死去,一直都在想办法暗杀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