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炟一时没听明白,道:“你说的是那种生意?”
“听闻皇上暗中成立了一个‘御领军’,意思是皇帝亲自领导的军队,正在全国各地搬山越岭,挖洞盗墓。现在已经挖掉了好几个传说中的埋有老祖宗的山头,倒也颇挖了些财宝出来,但这些财宝很快就进了萧齐国,去那里购买了大量的铁回来打造武器。”
曹炟听闻后,沉默了半晌,“怕是从君山大阵中得到的启发。从前皇陵陪葬确实丰厚,不过做为一个皇帝,去发死人财,挖的还是祖宗坟,的确有失体面。”
那人道:“正是如此。”
曹炟又道:“将他挖过的地方都详细记录下来。”
那人道:“是。”
那人又道:“王爷,皇上如此,是否气数将尽?”
曹炟道:“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怎可能气数将尽?有时候是生是死,只在一念之间。一击不中,就有可能全盘皆输,皇上自小便精于算计,从燕苍山开始,至现在,都是一场大棋,他步步为营,走到现在绝非侥幸,不要以为轻轻松松的就可以胜了他。”
那人道:“可是这次属下已经得到消息,皇上恐怕要在巫国对王爷您动手。”
“他一直就没有放过我,我还不是好好的活到了现在。司徒,你莫要担心本王,你可听说过,世间最稳定构架是什么样的?是三角构架,我、夏炚和皇上,于邾国来说,我们就是这样的一个构架,看似危急,却最是牢靠。他现在不敢真的杀了本王,因为本王生,一切势力都不敢妄动,本王若死,则夏炚必动手。
而夏炚于我的作用也相同,若夏炚死了,我们就不必再多顾忌什么。但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夏炚的赢面很高,但因三方相互牵制,是以现在三方都不动,才是最好的局面。”
“王爷自始至终都忌惮夏炚此人,然而属下看来,此人也无堪厉害之处,实在不行,便进入宫里杀了他,便也罢了。”
“你去杀他不成功,反而叫他杀了你又该如何?他被软禁一年半,至今毫发无损,虽然皇上忌惮江山图的去处,不敢冒险杀了他,但是你当皇上真的就能够放任他在宫内安稳生活?定是暗中有过不少的生死大战,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司徒,我也同样需要皇上,夏炚并非我邾国的良君,如今他所掌握的,只要在合适的机会,却足以拿下邾国江山。”
“在属下的心目中,真正的皇只有一个,便是王爷您。”
“司徒,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怪我,三年前轻易放弃机会,导致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司徒只是不想王爷再走旧路,天涯何处无芳草?而江山不易得。这位安姑娘来历不明,还请王爷与她保持距离。”
“此事我心中有数。司徒,你下去吧。”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告辞。”
“去吧。”
安歌连忙想要躲起来,但已然来不及,只好站起来反向屋中走去,与屋内走出来的人碰了个正着。那人立刻拔出长剑,安歌吓了一跳,连忙道:“曹炟救我。”
那人的长剑已经挨到安歌的头发,听得曹炟一喝,“住手!”
长剑只斩了几根头发丝下来,那人道:“王爷,此女在外偷听。”
这时安歌是想否认也不行了,只是怔怔地看着曹炟,纯净的眸子里有些令曹炟心碎的疑惑和悲伤。
“司徒,你下去吧,本王会处理好这件事。”
“可是王爷——”
“下去!”曹炟的语气蓦然严厉起来。
被称为司徒的这男子,最终只得不甘心地再盯了安歌一眼才离开。
曹炟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来披在安歌的身上,“歌儿,夜里冷,也不多披件衣裳就出来了?”
安歌摇摇头,“也没感觉到多冷。”
曹炟见她神情怔忡,只怕还没有从刚才听到的内容中醒过神来,这时轻挽了她的手,“入屋里说话吧。”
安歌顺从地跟着他进去,曹炟给她倒了杯茶。
“歌
儿,刚才我们所说的,你都听到了?”
安歌点点头。
“人在朝堂沉浮,身不由已。”
安歌忽然道:“我全部都明白,你不必解释。”
她的确都明白,她曾经扶佐曹煜登上帝位,刚才那段话里的信息和杀伐,她非常清楚也非常熟悉,曾经的曹煜、曹煜还有曹煣三子夺嫡之时,这样的场景常常见到。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害怕,才紧张,甚至有微微的怨愤。
“之前,你说,找到了江山图会交给曹煜,然后他会放了我们,那么我们就可以自由的去任何地方生活,原都是假的?”
其实安歌当时听到这话时,便已经知道不可能。
但因为是曹炟说的,所以她还是选择相信,脑海里甚至构建了将来生活的模样。
曹炟担心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道:“我让你失望了。”
安歌点点头,“的确失望,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可实际上,我已经很老了。”
曹炟终是走过来,轻轻地拥住她,“歌儿,你我已经错过一世,我